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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南达杰的最后一战

“环保卫士”杰桑·索南达杰。

索南达杰在可可西里。

1994年1月18日,40岁的“环保卫士”杰桑·索南达杰枪战盗猎分子并英勇牺牲,多名犯罪嫌疑人畏罪潜逃。案发至今,玉树州公安局从未放弃在逃犯罪嫌疑人的缉捕工作,于近日,成功抓获在逃犯罪嫌疑人1名。

这位藏族干部的死,引起了强烈反响:许多年轻人追随他的脚步,走上环保道路;藏羚羊和可可西里也由此成为关注热点,得到前所未有的保护。他用他的牺牲,换来了中国环境保护事业新篇章的开启。索南达杰在可可西里为保护藏羚羊与盗猎者的最后一战,惊心动魄,浩气长存。

A

把盗猎者全部拿下

1994年1月初,索南达杰和他的队员们最后一次进可可西里。索南达杰这次十分郑重谨慎,跟县长借了一把七七式手枪,跟公安局借了冲锋枪和一把生锈打不响的五四式手枪。

这次出行兵强马壮,除了索南达杰、靳炎祖和扎多,还有向导韩伟林、借调的司机才扎西等人。1月8日夜里11时45分,他们从格尔木出发。动身前,索南达杰给夫人才仁发了电报:“元月9日离格赴可,索。”没有写归期。

最初几天,他们抓获了不少盗猎者,缴获了20多支枪和几千发子弹。索南达杰把枪栓卸下来,将枪支和枪栓、弹夹分开,塞到吉普车的座椅底下。

15日,一行人顶风冒雪来到可可西里最西北角的泉水河河谷,这里是青海、西藏和新疆三省区交界处。他们在河床上发现了许多车辙,扎多兴奋地说:“这是一帮大家伙。”

半夜,索南达杰一下子抓获盗猎者8人。扎多存了警惕之心,跑到河对岸,那里看得更远,见又有烟尘一路而来,“啊,又来了!”他大叫。

一辆卡车开过来,见有人用枪指着他们,立即放慢速度,大家以为要停车了,可车开到跟前突然加油门,横冲而过。大家一边躲避一边噼里啪啦开枪,水箱打破,玻璃“哗啦啦”打碎,轮胎也被击中,汽车一头栽在路边,汽油哗哗地流出来。司机一侧的驾驶室门上有3个弹孔,大家把司机拖出来,他“哎哟哎哟”地叫着,原来大腿中了一枪。

又是一车血淋淋的藏羚羊皮。

这一仗又抓获12人,缴获一支火枪、一支改装半自动步枪、9支小口径步枪和3000发子弹。

盗猎者全部拿下,大家欢呼雀跃。索南达杰悄悄问扎多:“司机腿上那一枪是谁打的?”

扎多说:“可能是韩伟林吧,听说他冲车打了一梭子。”

索南达杰沉吟一下,肯定地说:“是我打的。他们讨厌得很,我就对着门上打了3枪。”

扎多怔一下,心想:“他是不是要抢功?”

索南达杰悄悄说:“你回到治多千万别说是他打的。他是老百姓,是我们拉来当向导的,如果这些人报复他,他就没法混了。我们是政府人员,没事。”

扎多呆在当地。枪声甫歇,索南达杰居然想得那么深远。

B

他的药片和子弹混在一起

那些盗猎者中,一个受枪伤,还有个得了高原肺水肿,不停咳嗽,看样子快要不行了,情况紧急,必须立即送伤员出去治疗。扎多建议索南达杰带伤员先走,其他人押犯人殿后。索南达杰沉吟不决,最后说:“扎多带两个伤病员先走,到格尔木医院,我和其他同志押犯人。”

如果索南达杰先走,那么永远留在这里的就不是他,而可能是扎多了。

索南达杰把那把最好的七七式手枪给扎多,说:“你试给我看!”扎多装弹演试。索南达杰又细细教他怎样用保险,要他不要怕手冷,必须24小时持枪。他低低而坚决地说:“万一他们有什么动静,不管三七二十一,干掉!天塌下来我撑着!”

扎多觉得索南达杰过于紧张了,他后来才知道,对于形势的险恶,索南达杰比他清楚得多。

索南达杰从口袋里把所有的子弹掏出来,他的药片和子弹混在一起。扎多从他掌心挑出子弹。索南达杰拍拍他的肩说:“一定要活着出去!”

索南达杰安排扎多坐后排的右边,肺水肿病人坐副驾驶位,伤员坐扎多左边,这样扎多可以持枪监视两人。

他对肺水肿病人厉声道:“你好好跟着扎多走,如果动了他一根毫毛,我下半辈子不当书记了,专门抄你的老窝!”

扎多的车慢慢驶离营地,回头看,索南达杰还站在那里看着他。

C

盗猎者突然发难

1月17日早上,索南达杰带车队出发,前方是租来的卡车,后面是西部工委的北京吉普,中间夹着几辆盗猎者的车。

盗猎者中后来被抓住的人供认,他们夜里悄悄商量,想把索南达杰吉普车下面的机油帽拧掉,这样第二天开不多久机油漏掉,索南达杰困住,他们乘机逃跑。可晚上一直没机会下手,索南达杰手持冲锋枪守夜,一夜没睡。盗猎者于是密谋了另一方案——把西部工委的人抓住,再赶上扎多的车,抢走伤员。

第二天走了四五十公里,来到太阳湖附近的马兰山,索南达杰已经三天没吃饭,几天没睡觉,身体极度虚弱。

行至太阳湖西岸时,索南达杰所乘卡车两个左轮爆胎,索南达杰对韩、靳说,加速前进拦住车队,让他们烧水做饭,“几天没吃饭了,一会儿我们过来喝个热茶。”

靳、韩领命而去。晚上8点,他们在太阳湖南岸赶上大车队,让租来的车去接索南达杰,其他所有的吉普车和大车排成“一”字形,他们则将西部工委的吉普车停在车队的对面。“好好好!”盗猎者连连答应。

韩伟林坐在驾驶位上,下半身裹着大衣,冷得要命。靳炎祖好久没见那些人下车烧水,对韩说:“我去看看。”他把冲锋枪放座位上,挎着一把手枪径直走向中间的吉普车。一人在吉普车里拿喷灯喷着火,火上是一个铁杯子,里面的水快冒气了。

靳炎祖好几天没喝水吃饭,那杯热水具有巨大的诱惑力,于是他径直上了后座。副驾驶位上一人急转回身,一把抓住他头发,旁边的人抓住他胳膊,外面的人打开门,将他三下两下拉出去,正想挣扎时,一个铁棒砸在腰上,将他打翻在地。

韩伟林正在车上昏睡,也被盗猎者控制。

盗猎者将两人扔到西部工委的吉普车里,韩伟林被反绑在驾驶座上,嘴里塞了床单。韩伟林虽不能动,但眼睛看得清清楚楚:

他眼看盗猎者拿出吉普车里的几十支枪,装上子弹。

眼看他们人手一枪,排兵布阵。

眼看远处车灯闪亮,索南达杰来了!他的车在车阵前50米停下,过了几秒钟,索南达杰下车,像是有所警惕地慢慢走过来。

眼看盗猎者们慌乱起来,举起枪,枪口对准他。

D

即便死了,他也令人胆寒

索南达杰下车前,他的司机听到他自言自语:“可能出事了。”索南达杰拔出那支生锈的五四式手枪,“太大意了。”他说,然后走上前去。

一个盗猎者从对面走过来,好像与他打招呼,走到跟前,那人突然一个虎扑将索南达杰抱起,两人厮打起来。只见索南达杰一下将其摔在地下,抬手一枪,那人再也不动。五四式手枪居然打响了!

枪声“叭叭叭叭”响起,一排排子弹射向他。所有车灯打开,照着索南达杰。他手持手枪冲那一片车灯射击,就像舞台上的孤胆英雄,又像一只藏羚羊,在灯光照射下失去视觉,任人枪杀。突然,索南达杰似乎中弹了,一条腿跪下,艰难爬起绕到车后。人看不见了,但枪声持续,韩伟林和靳炎祖不断听到“哗啦”、“砰砰”的声音,那是子弹击中汽车。后来方知,索南达杰凭一支旧枪打烂了大部分车灯。

枪不响了,可可西里静悄悄的,一片死寂。

灯光下,只见索南达杰匍匐于地,右手持枪,左手拉枪栓,怒目圆睁,一动不动,犹如一尊冰雕。

没人敢过去。即便死了,他也令人胆寒。

文图 据《中国青年报》

2023-12-14

2023-12-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