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主游戏催生“师幼共生”文化
为响应学前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时代号召，践行陕西师范大学长期以来形成的“西部红烛”精神，陕西师范大学实验幼儿园以自主游戏为抓手，从游戏场域创设到教师提供适宜支持，探索出了“共创”“共探”“共长”的可持续发展路径，逐步形成了“师幼共生”的文化，为培养具有高阶思维的幼儿和高水平的教师队伍奠定了良好基础。
共创： 重构游戏场域，学会自主选择
游戏场域是游戏开展的基础和前提。在探索初期，我们充分领会自主游戏内涵，与幼儿共创丰富、开放、公平、可理解的游戏环境，保障充裕的游戏时间，并通过多种策略引导幼儿学会自主选择。
首先，改造游戏空间。以往由教师单方面创设的环境较为固化、封闭、高结构，这对幼儿的自主性和游戏水平有较大限制，为此，幼儿园主要进行了两点改革：一是拓展游戏空间。充分挖掘室内外每一处空间，保障每名幼儿都有游戏场地。例如，去掉功能性不强的冬青隔离带，铺上草皮，扩大活动空间。又如，根据幼儿“理想中的幼儿园”，将原来大片种植区部分改建成斜坡、山洞、玩泥区，还打造了由小溪、木桥、水车构成的综合性玩水空间，让幼儿拥有自然生态的户外自主游戏区域。二是共商游戏材料。坚持“环境要让幼儿学会自主”的理念，教师和幼儿先秉持合理、明显、开放的原则划分游戏区，鼓励幼儿参与到搬柜子、画线等活动中来；然后，家园合作收集低结构材料，讨论每种材料的特点和玩法，增强幼儿对材料的熟悉程度；此外，我们重点考虑材料取放问题，幼儿以创意书写的方式，在收纳柜上制作标记，标明材料名称、数量等。为了让幼儿能直观地看到材料，教师还将原来的材料框替换为透明框。总之，就是要最大限度确保幼儿熟悉游戏环境。
其次，保障游戏时间。幼儿需要充足的游戏时间，这是充分探索材料和实现深度学习的前提。我们调整了以往较为碎片化、紧凑的时间安排，保障幼儿每天上下午均有至少连续一个半小时的自主游戏时间；同时，我们还建立了弹性时间制度，如果个别幼儿在游戏时间结束时还在深度探索，教师则适当延长时间，支持他们持续探究。
最后，学会自主选择。自主选择并不是盲目选择，而是有目的、有计划地规划自己的游戏，包括在哪里玩、和谁一起玩、玩什么、怎么玩、规则是什么等，这对幼儿来说也是极具挑战的。教师根据幼儿年龄特点，采用不同的方式引导幼儿学会选择：小班集体选，比如“开汽车”游戏，“汽车”开到哪个区域，想在这个区域玩的幼儿就可以给“司机”指一指、说一说，然后“下车”；中、大班分组规划，每位教师跟随一组幼儿，倾听他们的计划，有时计划制定在晨间活动时就开始了，教师以旁观者和引导者的身份辅助幼儿。就这样，在一次次的实践与讨论中，幼儿逐渐学会了自主选择，制定出越来越详细的游戏计划并能够较好地实施，在此过程中，幼儿的自我管理能力和自信程度也明显提升。
共探：循证解读幼儿，携手深度学习
自主游戏既关注幼儿的主体地位，又强调教师支持者的角色。为保障游戏质量，我们主张师幼共探。首先，教师要充分观察幼儿，循证解读游戏水平；随后，思考游戏可能的生长点，携手幼儿实现深度学习。
一是循证解读幼儿。首先，教师要克服以往高控的心理，至少站稳10分钟，充分观察并以视频的方式记录幼儿的游戏过程；其次，根据幼儿各个领域发展的核心经验，参照《3—6岁儿童学习与发展指南》等科学指标，观察幼儿的游戏水平和最近发展区。例如，在大班“美丽古中国”的主题下，有参观大雁塔的家园活动，活动后教师发现建构区的幼儿非常喜欢用各种颜色的纸杯搭建大雁塔，并且互相比谁搭得更高，甚至有幼儿搭到了20层。教师连续观察了几天，发现这些幼儿的游戏一直在同一水平徘徊。班级教师讨论后认为，虽然幼儿呈现出了专注、坚持等良好的学习品质，但大班幼儿应当已经能根据事物的特征和规律，灵活采用多种计数策略。因此，幼儿当前的游戏水平是有待提升的。
二是携手深度学习。教师需基于观察解读，以及自主游戏后幼儿的反思环节来考虑从哪些方面支持和拓展游戏。在上面的例子中，教师考虑可以从杯塔的计数方法、颜色排列、图形等方面拓展游戏。于是，教师提出了第一个关键问题：“搭建杯塔分别用了多少纸杯呢？”教师请幼儿用前书写方式记录自己的方法，并在集体面前轮流分享，有的幼儿逐个计数，有的幼儿按层或颜色计数，还有的幼儿发现了杯塔递减数列的规律。随后，教师又引导幼儿观察其他同伴在搭建中使用的杯子颜色，发现原来可以从颜色甚至图形上来设计独一无二的杯塔。于是，幼儿开始设计杯塔图纸，从使用单一的颜色到用不同颜色勾勒出正方形、菱形、星形等多种复杂的、对称的图案，并通过小组合作立体呈现，最终在班级建构区形成了一片壮观的“杯塔林”。在上述过程中，幼儿不仅体验了主动探究、不断挑战的乐趣，还在教师的支持下获得了技术方法、模式、对称图形等方面核心经验的发展。教师也感慨，幼儿自身的探究兴趣和思考，加上教师适宜的支持，竟能产生如此意想不到的学习效果。
不难发现，在一定程度上，高质量的自主游戏是教师和幼儿共探的结果，深度学习的达成不仅促进了幼儿分析推理、问题解决、创造、合作等高阶思维能力的发展，也让教师感受到了幼儿的力量，在相伴成长中提升了职业幸福感。
共长：迭代研训模式，助力教师成长
自主游戏不仅能促进幼儿发展，还能带动教师专业能力提升，从而实现师幼共长。一方面，我们鼓励教师在游戏观察中向幼儿学习，另一方面，我们基于自主游戏对教师专业能力的需要，迭代研训体系，与高校合作进行系统的、理论贯穿实践的研训，并借助电子研训平台赋能教师成长。
一是跨界合作研修。高校研究者和幼儿园实践者应跨越各自的边界，进行合作学习，共同解决实践中的复杂问题。我们和陕师大教育学部专家建立了跨界合作关系，共同探索自主游戏中教师专业成长问题。双方先就教师开展自主游戏的实践困惑和发展需求，制定提升教师领域教学知识和师幼互动策略的研训内容；随后，高校提供高质量的研训资源，幼儿园骨干教师团队自主学习并制定详细的研训方案；在研训中，高校专家全程参与并随时把脉，发现问题后及时调整人员、内容及组织形式等。在整个过程中，双方始终深度参与，分别从各自角度提供建议，在不断的对话中找到最优解。
二是理论实践贯通。为有效解决部分教师理论与实践错位的问题，幼儿园每个研训专题都按照“理论学习—案例分析—集体实践—个人实践与同侪反馈”四个层次开展学习。例如，学习“解释思维过程”这一策略时，首先要引导教师充分领会策略内涵和作用（理论学习），识别和分析专家型教师的使用方式（案例分析），然后集体研磨案例并讨论注意事项（集体实践），并鼓励每位教师尝试应用且互相给予反馈（个人实践与同侪反馈）。我们尤其关注最后一个环节，因为这是教师将培训内容迁移到自己实践中的关键步骤。最后，专家团队会对教师的学习效果进行评估，一方面分享优秀案例，纳入资源库，另一方面聚焦共性问题，再开展专题培训。
三是技术赋能成长。幼儿园搭建了电子研训平台，促进了研训空间和文化的变革，显著提升了研训成效。平台可以根据需要随时直播，节省了时间和人力成本，还能让学习的过程可视化，促进教师对学习内容产生更深的理解，让每位教师都有发言机会，避免面对面交流时的心理负担，逐步营造平等轻松的互动氛围。例如，平台设立了“自主游戏”板块，便于教师上传幼儿自主游戏片段、师幼互动支持策略及反思等，其他教师可以随时浏览并在评论区留言，这也让同侪反馈有效落地。此外，平台还为每位教师建立成长档案，分析教师的成长轨迹，真正做到“看见每位教师的需要，助力每位教师的成长”。
在多年探索中，我们认识到，自主游戏不仅是幼儿生活和学习的重要方式，也是教师提升专业能力和职业幸福感的重要过程，即共生理论所主张的教育主体互相促进、协同发展。我们会把师幼共生的园所文化，贯彻到园所过程性质量提升的方方面面，以期更好地传承“西部红烛”追求卓越的精神。
（作者系陕西师范大学实验幼儿园园长）
《中国教育报》2023年08月20日第2版
作者：李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