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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女网友聊了3月,我约她酒店见面,来人却是我老婆的闺蜜

导语:"因为我变心了,我老婆带着孩子跳楼了,今天是她的百天纪念。

这又怎么样?丝毫不影响我和女网友面基。

这次的女网友可真是极品啊,模样好、身材好,可是,很快,我笑不出来了......"

我拉着行李箱,准备出门时,身后的许大夫再次叮嘱:“出院以后要记得按时吃药,保重。”

我没有回应,更没有回头。

住院期间我曾想做他的女朋友,但被他拒绝了,既然如此,这额外的关心就大可不必了。

天上的太阳刺的我有些睁不开眼,眯着眼看着街上熙攘的人流,有点眩晕。

一辆黑色商务车停在了我的面前,母亲从上面走了下来,她一边嘱咐司机接过我的行李,一边一脸歉意的对我说:

“没想到你这么早出院,路上堵,紧赶慢赶还是晚了。”

我冲母亲笑了一下,并不想多话,转身上了车。

一路上她都在打电话,还是那么忙,我别过头看着窗外,想着自己的心事。

母亲于我而言熟悉又陌生,她总是在刻意的讨好我,而我对这种讨好却在内心充满了厌恶。

可是这种厌恶从何而来,我说不清,我只知道它和我的记忆黑洞有关。

这个黑洞藏着我所有丢失的记忆,而且在潜意识里,我坚持认为这些记忆一定是和母亲密不可分的。

很快,到了家门口,母亲又新换了别墅,很好,我喜欢这种陌生感。

穿过偌大的花园,终于进到了屋里,冰冷的石材和夸张的水晶依旧还是母亲的最爱,我一屁股坐在价值不菲的白色沙发上,顺便把脚也放了上去。

她还在走来走去的忙着打电话,丝毫没有留意我的举动,倒是新换的保姆望着我皱了皱眉,我冲着保姆笑了,很无邪。

1

这是我回家的第三天,我哪儿都不想去,只躲在书房里,不停的翻看过去的影集。

我坐在地上,把所有照片抽出来铺在身旁的地板上,让它们按照我的意思组成了各自的方阵,然后我像将军阅兵一样,仔细查看每个方阵的内容。

九岁前和母亲的合影一共是56张,照片上的母亲年轻貌美,我则笑的没心没肺。

九岁之后的照片里我神奇的消失了,只剩下母亲单独的照片。

基本都是她的工作照,各种办公桌前忙碌的身影,和各种领导们的握手合照。

再后来基本上就是她获得各种奖项时的照片,很制式,很官方。

照片里的她表情,妆容,动作都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衣服的款式和怀里抱的牌匾内容。

比如,把江市的杰出女性换成了江市的优秀企业家。

身后的门响了,有人进来。

虽然脚步声很轻,可我知道是母亲。

我没回头,继续认真检阅着那些照片。

“云忆,不要每天待在家里,出去走走好吗?”母亲轻声对我说。

我没回头,只是冲照片点点头,然后继续数着,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听到身后的脚步又在向我慢慢靠近,我突然转过了身。

我不想让母亲靠我太近。

身后的母亲猝不及防,被我吓了一跳,我则向她龇出我的白牙,灿烂一笑:“妈,我这就出去。”

然后起身像个乖乖女一样,准备走出书房。

虽然内心很抗拒母亲,可表面我还是她听话的女儿。

一是她对我的好无可挑剔,二是我并不想和她有过多的交流,包括无谓的争辩。

“云忆,把这个拿着,看到喜欢的就买,顺便再买几身合身的衣服,你的衣服款式也该换换了。”

“谢谢妈。”我接过母亲递过来的卡,然后走出了书房。

换好了衣服,下楼的时候碰到了保姆,我看了一眼她的装束和她手里的包,知道她已经做好了陪我上街的准备。

“你不用跟我一起,我自己一个人就好。”

“可……”保姆面露难色。

“那就让她一个人去吧。”

我的身后传来母亲的声音。

“是。”保姆如释重负。

“谢谢妈。”我向母亲道过谢之后,故作欢快的走出了家门。

2

我无聊的在商场里转悠着,什么东西都引不起我的兴趣。

可为了让母亲开心,我还是买了几身衣服拎在手上,虽然这里面没有一件是我喜欢的。

“云忆!”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迟疑的声音。

我回头寻声望去,看见了一个怀里抱着孩子的女子正望着我。

我不认识她,不确定她是不是在叫我。

我下意识的看了一下四周,好像也没人驻足。

她见我站住了,立马抱着孩子向我快步走来,脸上满是惊喜。

“你不认识我了?我是石丽丽啊。”

石丽丽,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耳熟。

我费力的在记忆里搜寻着。

“我是你的大学同学,你忘了?”她看我还没认出她,于是进一步提醒道。

“啊,你好!”我假装想了起来。

她这么一提醒,我隐约想起来大学里是听到过这么一个名字,可人具体长什么样我真不知道。

在我的大学生涯里,我不和任何人成为朋友,每天只是去上课,不住校,不结交,除了几位代课老师我还有些印象,其他人于我而言都是背景。

“也不怪你没认出来我,毕竟咱们只做了两年同学,况且这些年我的变化也有点大。”她帮我找了台阶,我顿时对她有了好感。

“我听咱们班同学说你后来出国了,你这是回国探亲吗?”她小心的打问道。

我摇摇头,然后微笑着告诉她:“不,上完学就回来了,一直都在的。”

我知道出国留学是母亲给我打造的人设,可我就喜欢在她的基础上进行各种篡改,只有这个时候,我才觉得自己有点属于自己的意思。

好在她并没在意我现在到底是在国内还是在国外,只是很着急的翻出手机要互留联系方式。

她怀里的孩子不停地在闹腾,已经容不得我思索该如何拒绝了,于是我手机里除了母亲和许大夫又多了一个联系人,石丽丽。

让我没想到的是,匆匆一别后的当晚,我就接到了她的电话。

她有很强的倾诉欲,一通电话打了将尽三个小时,耳朵烫胳膊累的我最后不得不把手机放在床上,开成免提,静静地听她诉说。

其实内容很简单,在我看来无非就是一个清纯少女嫁为人妇之后如何一步步沦落为怨妇的过程。

她是一名小学老师,收入稳定,虽然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可从来没自己带过,都是父母帮自己带大的。

现在她唯一对孩子做的也不过是周末从父母家接老小出来转转,老大已经和她太过生疏,不愿和她待在一起了。

当然故事的主角不得不提,就是她嘴里控诉的渣男老公。

这个颇有点奇葩的男人,当初为了追求她,骗前妻和自己离了婚,之所以骗,是因为他有个小厂,自认为经营的还不错,不想因为离婚把自己那点资产分割给前妻。

于是随便捏造了几张借据,告诉前妻自己负债累累,为了不连累她和孩子,先假离婚,等经济好转再复婚。

作为和他青梅竹马的前妻,不疑有他,带着一儿一女,在和他果断离婚之后,还天真的每天等他回家吃饭。

直到得知他和石丽丽结婚的那天,前妻才恍如从梦中惊醒,大闹婚礼现场,成为朋友间的笑谈。

当然,石丽丽在说起这些的时候,是带着有些骄傲的语气的,因为在她看来,这正是她老公当时爱她爱的如痴如狂的证据。

“你也知道,我当时上学时的模样,虽然算不上校花级别,可也不乏追求者。”她强调道。

“嗯嗯。”我回应道。

其实我什么印象都没有,可是作为礼貌,我必须作出一副曾经确实见证过的样子。

婚礼现场,石丽丽的父母没有去。

他们对这门婚事坚决反对,无法接受大学才毕业的女儿嫁给一个离异的男人,而且这种反对很持久,直到现在,他们都不允许这个男人踏进自家门一步。

石丽丽在讲到这一段的时候,生出了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悲壮感,感觉他俩当初为了追求爱情差点双双化蝶。

其实听到这里,我的心里都是懵的,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对别人的爱情故事并不感兴趣。

可我并不知道该如何打断她,只好继续听她讲下去。

结婚以后的她度过了一段幸福时光。

但是随着她的怀孕,这种幸福就戛然而止。

这个男人开始借口各种生意应酬夜不归宿,疑窦丛生的她就趁他熟睡之际在手机里发现了他的第三者。

从手机里那些暧昧的信息里不难看出他俩感情发展迅速,已经到了水乳交融的地步,分开一会都会产生一种天人永隔的悲痛。

说到这一段的时候,她一改前面言情小说式的叙事方式,转而变成了泼妇体,各种激烈的咒骂掺杂在事件的陈述中,让我听起来更加费力。

我调整了手机的外放音量,顺便看了看手机电量,希望它能让一切自然结束,可是很遗憾,电量坚挺,仿佛在考验我的耐心。

我始终没勇气按下挂机键,就像我觉得或许交朋友的正常方式就该这样一样。

我要适应,对,适应。

生完孩子之后,他俩的关系也降到了冰点,或许这个男人觉得反正她也知道了小三的存在,于是更加肆无忌惮,甚至到了不加掩饰的地步。

不回家成为了常态,过不成就离婚也变成他的口头禅。

望着怀里嗷嗷待哺的孩子,面临产假即将到期的困窘,她无奈敲开了娘家的大门。

让她出乎意料的是,当父母看到她怀中的孩子,竟没有多一句的责备,而是疼爱的接过孩子,这一接就一直帮她养到了现在。

她说到这一段的时候,我听的倒格外认真,心中竟升出无限羡慕,甚至还幻想了一下自己要有这样的父母该多好。

我从小就没见过父亲,记事起就和母亲在一起,确切的说更多的时间里都是我自己独处,小时候羡慕过别的孩子有爸妈陪,可后来……就渐渐习惯了。

她的叙述让我联想到了自己,我的过往和她的现在交织在一起,让我昏昏欲睡。

我躺了下来,靠近手机,把自己蜷成一只虾,用仅剩的一丝意识在听她讲后来的故事。

没有孩子牵绊的她,在这场三角拉锯战中渐渐有了底气。

她开始换着法的讨好老公,学习各种技巧和心机,并听从一个女德专家的建议,多从自身找不足,然后发现,错在自己,居然没给老公生个儿子。

老公虽然经营的厂子不大,但好歹也算是个小企业家,前妻那里虽然已经有了一儿一女,可毕竟现在自己才是正宫。

自己生了个女儿,以后靠什么拢住丈夫的心,总不能以后把丈夫的家业拱手相让于前妻的儿子,那自己才算亏大了。

于是,她决定再给老公生个儿子,以挽救现在和以后。

听到这儿,已睡意沉沉的我觉得脑子明显不够用了,刚才不是正在说和小三斗智斗勇,现在怎么话锋一转又扯到前妻和生儿子这里了,我忍不住啊了一声。

她听出了我这疑问词里的诸多困惑,于是颇有些不满的说道:“你难道还没听明白?你看我有多难,前有狼,后有虎!”

“嗯嗯。”我怕她再多做解释,赶快表示赞同,只希望她尽快结束这场谈话。

看我听明白了,于是她这才接着往下讲。

就在她的婚姻处在风雨飘摇之际,她力挽狂澜,果断决定再次怀孕。

对于这次的操作,她颇为得意。

“你知道吗?我趁我老公睡着的时候,把他的手机拿了过来,然后给小三发了一张我的大肚照,小三立马就把我老公拉黑了,哈哈哈哈……”

她的笑声震耳欲聋,及时惊醒了本已睡着的我。

可她也没高兴几个月,等孩子呱呱坠地,还是个女孩。

这次她慌了,开始了严防死守,为了不耽误自己在工作之余还能及时盯梢,她把老二又甩给了父母。

我常想,这是怎样的一对父母。

他们有着极强的原则性,看不上的女婿就算是硬娶了自己的女儿,他们宁可和女儿断绝关系也不让他踏进自己家门一步。

可同样,为了女儿,他们又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打破自己的原则,把外孙一个又一个接回来替她抚养。

好奇心促使我打断了她正荡气回肠讲的盯梢经过,问道:“你爸妈现在养了两个孩子,就没说你什么吗?”

“他们有什么好说的,那是他们的亲外孙女,高兴还来不及呢。”

她显然对我这个跑题的问题显得匪夷所思。

解答了我这个问题之后,她又开始接着讲述经过她不懈的盯梢,终于抓住了新出现的小四。

这一次的斗智斗勇如同是对上次的复制粘贴,可这个小四似乎没小三那么好对付,无论她使出任何手段,小四都波澜不惊,甚至还加了她的微信,给她刻意发的和自己老公晒恩爱的朋友圈底下点了赞。

而她老公更无耻,对小四是赞不绝口,竟当面对她说,小四哪方面都比她强,无论床上还是床下。

当说到这时,她讲话的亢奋劲突然没了,尾音竟带了哭腔。

我费力的转了转已经停滞的大脑,判断她的讲述应该是已经到了尾声,自己好像该出来说点什么了。

“你为什么不离开他?”我是一个好学生,我学着许大夫的模样,先提出问题,再解决问题,然后找到症结所在。

“离开?凭什么?我为他付出了那么多,还为他生了两个孩子,他想这么容易把我甩了,没门!”

“可你们已经没有爱情了,这样在一起岂不是很痛苦?”

“你没结过婚,算了,说了你也不懂,不早了,你睡吧。”她似乎才发现我不能和她共情,于是叹了口气,怏怏的挂了电话。

3

今天,我又坐在地板上数照片,拿起小时候的一张照片端详了半天。

这是唯一一张我和别人的合影,上面的我和另外一个小男孩儿穿着同款棉外套,我俩手拉手,笑的像两朵喇叭花。

这个男孩儿是谁?看起来熟悉又陌生,为什么我没有一丁点儿关于他的记忆?

可他的笑为什么看起来会这么熟悉?

我拿起手机,对着那张照片拍了张照,然后发给了母亲。

“照片里的那个男孩儿是谁?”

过了好久,母亲才回复:

是豆豆,你小时候的玩伴,咱们家以前的邻居。

豆豆?这个名字是有点熟悉感,可对应的却没有具体影像。

我的大脑就像一台年久失修的机器,好多事,好多人我都想不起来了。

我盯着照片上那个叫豆豆的男孩,看了好久,忍不住在想,不知道他现在会在哪儿。

我摇了摇头,挥去自己脑海中的胡思乱想,继续数起地上的照片来。

保姆进书房叫我吃饭,她望着一地的凌乱,忍不住又皱起了眉头。

我喜欢看她皱眉的样子,因为在这个家里,我看到的所有人都是对我笑的。

无论是母亲,司机还是管家。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吓了我一跳。

母亲从来不会给我打电话,有事情也是发信息。

除了母亲就是许大夫,他也不会给我打电话,就是每天发信息叮嘱我按时吃药。

还能有谁?我拿过手机一看,是石丽丽。

“云忆,下午有事儿吗?能出来见见我吗?”

“好。”

我一直记着母亲的话,我要融入,我要适应。

挂了石丽丽的电话,才看到有好几条未读信息,打开一看又是许大夫提醒吃药的信息,每天都是如此。

我讨厌这样,我现在出院了,已经不是他的病人了,讨厌他现在的每句关心,让我没有机会忘掉他。

休想,我果断拉黑了他。

不仅如此,我还赌气的从包里翻出药瓶,把里面的药统统倒进了马桶,看着那些药被水冲走的一瞬,我升起了一种莫名的快感。

下午,我居促的坐在石丽丽的对面,浑身都不自在。

我发现面对面的谈话比在手机里谈话难多了。

你需要在适当的时候表现出各种表情,让对方认为你是在认真倾听。

就算你的思绪已经在云游万里,你也要眼睛盯着对方,不停频频点头。

我好累。

好在她现在似乎只是急于找一个倾诉对象,并不在乎我是什么反应。

她的老公又开始变本加厉,已经发展到好几天都不回家了。

而第四者则更嚣张,常常把她老公陪自己出游时的单人照发给她,然后发一个笑脸,什么都不说。

照片上,渣男一脸春风,虽然只有他一人,但从动作上不难看出他正牵着拍照的人。

石丽丽气炸了,却又无可奈何,她拿着这些照片甚至找到了律师,想咨询关于婚姻里过错方的取证,却被律师告知,这些单人照并不能说明问题。

找不到丈夫,她将一肚子怒气撒在了孩子身上,她冲回父母家,不顾父母阻拦,将两个孩子领了出来,然后扔在了渣男的厂里。

这一招很奏效,当晚,渣男就领着两个孩子回来了。

听到这里,我已无心再听他俩是如何又和好如初的,我只是不停的在想那两个孩子。

那两个小小的人在这个过程中心里会经历什么,她们会感到被伤害,被利用吗……

我看着对面的她嘴在一张一合,却渐渐听不到她在讲什么。

我觉得自己的眼睛开始不能聚焦,眼神开始涣散,眼前出现了一片白光,一个无助的小女孩出现在那片白光里。

虽然她用双手捂着脸,可从剧烈抖动的肩膀判断,她在哭泣,很伤心的哭泣,她的轮廓也越来越清晰,我渐渐看清了从她手中流出的液体,居然是血,血泪!

我的心越跳越快,越跳越快……

突然有人从身后搂住了我的肩膀,回头一看,是许大夫。

他今天没穿白大褂,干净的浅蓝T恤配着单色休闲裤,清爽帅气。

他附在我耳边责怪道:“你又把咱俩的约会时间忘了?你让我好等。”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石丽丽就疑惑的指着他问我:“这位是?”

“不好意思,忘了自我介绍,我是云忆的男朋友,你好!”

许大夫大方的伸出手,和石丽丽握了握手。

“云忆记性不好,经常忘了和我的约会时间,害我常常等不到人到处找她,你看,今天又是如此。”

许大夫边说边苦笑的望了我一眼。

石丽丽见状,顿感不好意思,她立即起身,对我和许大夫一脸歉意的招呼道:

“真不好意思,耽误你俩时间了,那你俩在,我还有事,我先走一步。云忆,我们回头电话联系。”

她边走边向我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

我点点头。

然后目送她走出了咖啡店大门。

许大夫的手终于松开了我的肩膀,刚才的笑容也一扫而光。

他坐在我对面,黑着脸问我:“为什么把我拉黑?”

他刚才的表演真让我恍惚,我以为我真的搞错了那天表白的结局。

可现在的他让我瞬间清醒,我面无表情的答道:“没有原因,就是烦。”

“今天的药按时吃了吗?”

真人版现场提醒。

“吃了,吃了,都吃了!你能不能不要再来烦我!时刻提醒我是一个病人,有必要吗?”

我崩溃的大喊起来。

然后拿起包不顾四周投来的诧异目光转身就走。

刚逃出门外,就被他又一把拉住,夺过我的包,霸道的从里面拿出手机,然后递给我,命令道:“把我拉回来!”

我拒绝接手机,满脸写满了抗拒。

“如果你不这样做,那我就随时随地出现在你身边,就像现在这样。

当然,也会对你的母亲如实相告。

“不相信的话,你可以试试!”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威胁。

他是第一次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此刻他脸上的表情我也是第一次见,他现在哪里还像一个大夫,简直妥妥就是一个山匪!

我倒不怕他告诉母亲,可我实在不想在出门的时候随时都会被他抓到吃药,最终,我妥协了。

我接过手机,重新把他拉了回来。

“现在满意了吧?可以放我走了吗?”

还不等他答话,我便气冲冲的冲到马路对面,招手叫停了一辆出租车。

在上车之后,我无意从倒后镜中看到了我家司机在不远处的一闪而过。

难怪,他能这么精准的找到我……

4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不停的闪过好多场景,有我见过的,也有没见过的,但却觉得莫名熟悉。

一个大大的洋娃娃,会眨眼睛的洋娃娃,穿着漂亮的裙子,梳着金黄的头发,像个美丽的公主。

她在冲我微笑,可为什么看到她我心里会这么恐惧。

这个娃娃,好眼熟,应该是我小时候的玩具,可为什么感觉会如此奇怪……

搜索关于她的记忆却一点也没有。

或许是太过努力的回忆让我的大脑像是走进了迷宫,我不知不觉又陷入了梦境。

在梦里,脚下全是细软的沙地,每走一步都深陷其中,四周弥漫着大雾,我听到一个声音若隐若现的在前方叫着我的名字,潜意识告诉我我得过去。

我费力的向前走着,使劲辨别声音的方向,四周传来窃窃私语,甚至吃吃的偷笑声,我看不到人,却感觉身边围满了人,他们都在窥视着我,就像在看我的独幕剧。

按压住心里的恐慌,一路寻声而去,终于觉得声音越来越清晰,我听出来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小云忆,快过来,到我这来,看这个洋娃娃你喜欢吗?”

我的心开始狂跳,脚步越来越快,我不知道我迫切的想知道什么,只下意识的想赶快找到那个男人。

终于,叫我的男人出现了,只是还有些距离,我看的不真切,他手上举着洋娃娃,向我远远的招手……

一种莫名其妙的羞辱感突然翻涌而起,距离那个男人越近,这种感觉就越强烈,洋娃娃,男人……

一阵音乐声突然响起,把我从层层的梦境中拉了出来。

我大汗淋漓,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手机铃音还在床头执着的响着,我伸手拿了过来,屏幕显示:石丽丽。

我疑惑的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已是上午十点,要是我没记错,她告诉我她是小学老师,这个点不应该在上课吗?

“喂,云忆,我不想活了……”还没等我开口,那头就传来石丽丽的痛哭声。

“你别哭,你怎么了?”

“今天早上小四又给我发照片了,昨晚他没回来,照片里是他还在熟睡的样子,我当时一看,脑袋就炸了,后来上课的时候,我没控制好自己,结果把班上一个上课调皮的学生给打了,下手有点重,孩子现在昏迷了……120刚拉走,孩子家长扬言要是孩子出了事就要我的命……我……我……我不活了……”

我从她的呜咽声中大概听出了事情原委,昏沉的脑袋瞬间清醒:“你怎么可以对孩子动这么重的手?”

“我当时脑子里全是照片的事,气的有些失控,结果……”

她没说完,但是我听到了电话里突然传来一片嘈杂声,随后手机那头挂断了。

突然而至的安静,让我以为又从一个梦境里醒来。

可手里紧攥的手机告诉我,这不是梦。

我将手机扔在了一边,坐在床上抱腿沉思。

信息音不断响起,不用看我都知道是许大夫又在提醒我吃药了,可我就不,我讨厌他这样管着我。

我又想到了梦里的洋娃娃和那个模糊的男人,这个梦就像给我下了蛊,让我忍不住不停的想。

突然我跳下床,赤脚跑进书房,把那些相册重新搬了出来。

小时候的照片再次被我从相册里一张张翻了出来,我仔细的查看每一张,想从里面找出那个洋娃娃的踪影。

没有找到洋娃娃,可有张小时候和妈妈的合影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那是在我们很久以前的老房子照的,我搂着妈妈的脖子在沙发上坐着,斜后方是一个带镜子的衣柜,那里照出一个男人的样子,他正在给我们拍照,虽然相机挡住了他的半张脸,可身形看起来却和出现在我梦里的那个男人十分相似。

“云忆吃饭了。”

这时候母亲推门进来,同时也看到了那张照片。

“妈,这是谁?”我指着照片上的男人问道。

当母亲看到照片上的那个男人后,突然大惊失色,一把抢过照片,三两下撕了个粉碎。

“他是我父亲吗?”我看着她这过激的举动,没有意外,只是想知道答案。

“不是!一个朋友而已。”她虽然强装镇定,可依旧掩饰不住脸上的惊慌。

从小到大,我没见过父亲,不知道他长什么样,母亲身边总是有很多男人,过一段时间就会自动更新,对于母亲的感情世界我没兴趣,也从来不打听。

我直起身子,从她身边经过,拉开房门,然后回头对还愣在原地的她说道:“不是饭好了吗?我饿了。”

“对对对,我们一起去吃饭。”

母亲一脸讨好的笑着过来拉住我的手,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我们就这样手挽手的下了楼。

吃过饭,母亲去公司了,我瘫在沙发上继续发呆。

闲下来的保姆在距离我不远处正刷手机,她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叫:“哎呀呀,这个作死的女老师要跳楼,咋还拉着她两个孩子。”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我突然心脏狂跳,连忙一跃而起,夺过了小保姆手中的手机。

手机里的女人正拉着两个孩子站在楼顶,绝望的冲楼下的围观人群喊着什么,拍视频的人拉近了镜头距离,并且还加了解说词:

“就是这个女人,身为老师,今天上午将自己的学生打至昏迷,现在家长找到她讨要说法,她竟带着自己的两个孩子要一起跳楼……”

我看清了,这女人就是石丽丽。

于是我在公屏打出:这是哪里?

直播者很快告诉了我地址。

知道地址的我第一时间赶了过去。

在我刚下车的一瞬间,石丽丽跳楼了,带着她的孩子。

三条生命瞬间变成了地上崩裂开的血色涂鸦,大片,无序,肆意,醒目到夸张。

我拨开人群,望着那片血色无力的蹲了下来,大脑好像被什么突然唤醒,以前的一切都汹涌而至……

5

当我睁眼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家里的床上,旁边是围着我的母亲和许大夫。

“你醒了?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许大夫急切的问道。

旁边是一脸担忧的母亲。

我望着他俩微笑的摇了摇头,然后将目光转向了母亲,轻声道:“妈,你能让我和许大夫单独说两句话吗?”

母亲看了看我俩,然后冲我点点头,走到屋外,带上了房门。

我看着许大夫笑了:“许大夫,又麻烦你了,真不好意思。”

“知道这是麻烦我,以后就要按时吃药!”

他丝毫没有想接受我道歉的意思,一脸严肃。

“许大夫,你会一直这样陪着我吗?”

我这句突兀的发问,将许大夫问的愣在了那里。

他用探究的眼神看着我,然后说道:“你为什么要这样问?”

我笑了笑,并没有立刻回答。

“会,肯定会。”他极其肯定的答道。

“拉钩。”我孩子气的将手伸向他。

他不加思索的伸出手,和我的手勾在了一起。

在我俩拉完钩之后,我趁他还没收回手,突然又握住了他的大拇指,然后道:“双重保证。”

看到我这个突然的举动,他居然非常震惊:“你是不是回忆起了什么?”

“我想起了我儿时的一个玩伴,他是个小男孩,很可爱,叫豆豆。

那时候我们俩玩过家家,他说过他要娶我,然后我们两个就约定好,也是这样拉钩,后来我们还加了双重保证。”

说完这些,我望着许大夫。

“那后来呢?你还想起了什么?”他急切的问道。

“后来的事……我不记得了。我只想起来我和豆豆当初的约定,以及当时我们约定的手势。”

听到这儿,我看到他眼睛里燃起的火光又一点点熄灭。

许大夫,你还是和当年一样傻,总是那么容易上我的当,我想起来了,我全部都记起来了,当初那个可爱的豆豆,现在的你,原来一直都陪在我身边,从来都没变过。

可那些回忆的复苏让我意识到自己就像一个破破烂烂的布娃娃,我怎么能配得上你如此的爱意,我不配啊。

但是我又很贪心,我不想让你离开我,我只能以这种方式让你留在我身边,陪伴就好,哪怕每天只是电话上一句提醒我吃药,我也很知足了。

“许大夫,我想和母亲单独待一会儿,可以吗?”

我下了逐客令。

他有些失落的起身点头,再次叮嘱我,这两天好好休息,一定要记得按时吃药。

我像个懂事听话的乖孩子,对他使劲点头,并且认真保证。

看到我这样,他才放心的走了出去。

不一会母亲进来了,她快步走到我的床前,俯身拉住我的手急切的问道: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你想跟我交代什么事?我立即去办。”

我冷冷的从母亲手里抽出了手,然后用一种陌生的眼光打量着她:“妈,你这辈子有做过最后悔的事吗?”

母亲先是一愣,接着脸色变得极其难堪,她艰难的吐出几个字:“肯定是有,但是太多了,我记不清了……”

听到这个答案,我一点儿都不意外,我疲惫的冲她笑了笑,然后说道:“妈,我觉得有些累,我想睡一会儿。”

“好,你好好休息,想吃什么就告诉我。”

我闭上了眼,没有答话。

她悻悻的转过身,就在拉开房门的那一瞬间,我突然又说了一句:“妈,我真的羡慕你,这辈子可以随心所欲的做自己。”

听到我的这句话,她背对着我站了很久,但是没有回头,最后安静的为我关上了门。

6

九岁那年,母亲的男友送给我一个洋娃娃,母亲没在家,然后那个畜生就对我下了手……

等母亲回来时,我一身是血的躲在墙角瑟瑟发抖,旁边扔着那个微笑的洋娃娃。

愤怒的母亲找到她的男友要报警,为我讨回公道。

可后来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母亲居然息事宁人了。

再后来,她开了一家服装店。

而在这之前,她是这个男人服装店的员工。

这个店则是母亲事业上的第一桶金。

那时候我太小,搞不懂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不能再见到任何洋娃娃。

从那以后我开始自闭,不和任何人做朋友,包括小时候最好的邻居玩伴豆豆。

而母亲也在事发不久之后,带我搬离了原来的家,住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

童年的阴影一直笼罩了我的整个青春期,我恐惧与人交流,更害怕和人接触,我独来独往,从不在意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只是在我上大二的那一年,我突然开始每晚失眠,那个让我恐惧的洋娃娃又重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每当她在夜深人静出现时,我都吓得靠在墙角瑟瑟发抖,不停的自言自语,让她走开。

这种情况迫使母亲给我办了休学,对外她说我出国留学了。

我很抗拒她带我去找大夫,我坚持认为自己没病。

就这样,我与她抗争了几年之后终于妥协了,因为后来洋娃娃不但出现在夜里,她在白天也开始入侵了。

我随母亲去了医院,可当接诊我的年轻大夫看到我病历上的名字时他愣住了。

他把我看了又看,然后又望了望我身后的母亲仿佛在确认一件事情。

“赵阿姨,你好!”

大夫突然开了口,向我身后的母亲有礼貌的打招呼道。

“你是……”母亲疑惑的望着他。

“我是你们以前的邻居,豆豆!”

“哦,我想起来了,许大夫你原来是……这么多年没见,真的是太巧了。”母亲激动中带着些许尴尬。

眼前的大夫居然是豆豆,我比母亲更惊喜。

相认过程很简单,就这样我心甘情愿的做了豆豆的病人。

在我看来,每一次找他去治疗,就像小时候去找他玩一样,让人愉悦。

洋娃娃很快从我的生活里撤退了,而豆豆也就是许卓,变成了我的男友,不,确切的说应该是未婚夫。

我永远都记得他向我求婚那天的场景。

在满天繁星下,他拿出准备好的戒指,突然半跪在我面前,很认真的望着我的眼睛:“云忆,嫁给我!”

我的笑容当时就凝固了,这一天我等了很久,我又怎么会不愿意?

可我不能答应。

我只能忍着心里的痛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有心结,可无论多可怕,那都只是一场经历而已,都过去了。

在我心里,你是浴火的凤凰,经历过,挺过来,你现在就是重生。”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有点儿吃惊的望着他。

“别这样看着我,在对你的催眠治疗中,我了解到了一些事情,除了心疼,我就恨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守护在你身边。

现在请给我机会去弥补自己的过失,嫁给我,我不想再错过你!”

此刻他脸上的表情笃定坚决,不容我有任何异议。

就这样,我满心欢喜的成了许卓的未婚妻,我们履行了儿时的约定。

母亲的事业风生水起,身边的男友也越换越勤,当时我不理解她是一种什么心态,只是肉眼可见所换男友年龄越来越小。

她似乎在用他们来补偿自己的青春。

我沉浸在筹备婚礼的忙碌中,像所有婚前的小女人一样,幸福的设想着自己的婚后生活。

想到这儿,我的眼角又觉得有一丝冰凉滑落,我没睁眼,只是双手拉起被角,把自己藏入了深深的黑暗里……

7

走进宾馆的电梯,我从包里拿出镜子重新打量了一下我的妆容,保持的很好。

今天的妆我画的格外认真,它足足花费了我四个小时,功夫不负有心人,此刻我的脸显得精致无比。

我对着镜子,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电梯门打开了,我整了整裙子,款款的走向了约好的房间。

来到1104房间门口,我站住了,再一次核对了手机里的信息,然后摁响了门铃。

门开了,他站在我的面前。

“终于见面了。”他不失礼貌的伸出手。

我也笑着对他伸出了手,握手之后他再没松开过我的手。

我任由他拉着走到了房子中间,依旧保持着微笑看着他。

他身上的衬衣看起来很有质地,挺阔的面料将他隆起的肚子遮掩的很好。

五官一般,但是讨巧的表情倒不惹人厌烦,只是笑起来腮边挤出的肉还是无法隐藏的露出一丝油腻。

“咱们俩足足聊了三个多月你才答应见面,见你真的是太难了。”

他一边感慨,一边将另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头。

我没有推开他的手,也没有躲闪,而是继续笑靥如花的望着他,问道:“那现在你见到我了,你觉得等这么久值吗?”

“当然,太值了,你都让我惊喜了。”他夸张道。

说完这句,他便迫不及待的将嘴凑到了我的脸边。

我及时的推开了他,将心中涌起的厌恶深深的压了下去。

“干嘛这么着急?今天我们有的是时间,你先去洗澡。”我娇嗔道。

他本有些不情愿,但是看到我一脸的坚决,于是只好妥协。

“我很快的,你等我啊!”他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我的手,然后转身去了浴室。

直到看着他将浴室的门关上,我回身从包里掏出了今天专门带来的服装,女仆装。

当然,还有男人们最爱的黑色丝袜。

当我换好这一切之后,他从浴室走了出来。

看到我这一身,他的两个眼睛都绿了。

显然他对我今天的创意大为惊喜:

“宝贝儿,你真的太会了,我爱死你了!”

他边说边将我扑倒在了床上。

我反身将他压在了身下,然后坐在他身上,亮出了手中的蒙眼带。

“既然觉得这么好,就要把整套做完整才会更刺激,所以,你要配合我。”

我边说边向他露出了魅惑的笑。

“好,好,我一定全力配合。”

此刻他温顺的就像一头吃饱的猪。

我细心的替他蒙好眼睛,顺便用玩具手铐将他的两只手拷在了床头。

他整个人显得激动万分,不停的在催促我赶快进行下一步。

他居然比我还急,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然后笑了。

此刻,时间刚刚好。

我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刀,用指腹轻轻划过刀刃,一丝冰凉渗入我心,指上出现一道红线,很快聚成一滴血滴渗了出来。

它没有让我失望,我很满意。

这个牌子的刀果然名不虚传。

我用刀尖儿轻轻划过他的身体,他兴奋的开始抖动,并且满怀期待的问我,这又是什么把戏?

我笑着让他猜,并且逐渐加重了手上的劲。

他慢慢觉察出了不对劲,嘴边的笑容也开始凝固。

我知道我们的游戏该升级了。

我举起刀狠狠的扎在了他的肚子上,在他张嘴准备惨叫的一瞬间,我用他刚脱下的袜子塞进了他的嘴里。

“猜猜这一刀是我替谁扎的?”我附在他耳边问道。

他疼的手脚乱蹬,可是却无法挣脱。

“是替你的两个孩子!记得吗?今天是你妻子和两个孩子的百天。”

他听我这么说,突然停止了一下挣扎,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没有搭理,继续扎第二刀。

“这一刀是替石丽丽父母扎的。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都是你给的。”

说完这句,我又举起了刀,紧接着又扎下去第三刀。

“这一刀是为我自己。”

我明白他不懂,这种痛苦只有我自己知道。

他又开始了挣扎,或许是过于恐惧,他的挣扎幅度越来越大。

而我下刀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眼前浮现的是过往的一幕一幕,其实与他无关。

一刀又一刀,我越扎越狠,仿佛是要把心中的愤怒全部发泄出来,身下的男人渐渐停止了挣扎,最后一动不动。

看着已经被鲜血浸透的床单,我仿佛看到了那天的自己。

一想到那天,我的全身就开始忍不住颤抖,握着刀的手也开始不听使唤的微微晃动起来。

那是一个阴天的下午,距离我和许卓的婚礼还有一周时间,我从家里出来,准备独自逛会街等他下班,然后我们一起去吃晚饭。

正走着,突然一辆面包车停在了我身边,接着我被一伙人捂着嘴拖进了车里。

我的眼睛被蒙上了黑布,嘴上缠着胶条,被五花大绑的扔在了一个废旧仓库里。

在那里,我遭遇了这辈子都不愿再想起来的噩梦,整整三天三夜,我被一群看不见的男人蹂躏着,直到最后我放弃了挣扎,只想着快点死去。

后来我被解救出来时已经奄奄一息。

而我的这场劫难则源于母亲前不久才分手的小男友之手。

这个以傍富婆为终极目标的男人在母亲这里遭遇了滑铁卢。

身为生意人的母亲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只不过故意不戳破,不仅把他玩的团团转,还让他最后人财两空。

分手的时候,母亲说,假如他没那么多心思,她或许还是会给他点钱,可怜一下他,可他聪明过头了,所以要让他知道他的智商在自己面前就是一坨狗屎,这不过算是个小教训。

母亲追求爱情如风,分手也很飒,如果我只是一个旁观者,我甚至会为她喝彩。

可我不是,我是她的女儿,总要为她的爱情付出代价的女儿......

怀恨在心的小男友绑架了我,敲诈母亲之余顺便把他所受的羞辱也一并发泄在了我的身上,虽然他最后被绳之于法,可与我来说,耻辱和伤痛再也抹不去了。

我自杀了,最后被救过来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熬红了眼的许卓,我笑了。

失控的笑声和失去的记忆让我再次活了下来,只是这次,我又变成了他的病人。

我进了精神病院,许卓为了照顾我也从原来的大医院辞职,应聘到这家医院。

在那里度过的几年中,是他一直陪在我身边。

我的精神状态逐渐稳定好转,丢了的记忆也一直没回来。

它一直像蛰伏在我内心深处的炸弹,安静而危险。

住院期间,失忆的我对忘掉的许卓再次重新建立了感情,直到有一天快出院的我没脸没皮的跑到他面前,大大咧咧的对他说:

“许大夫,我喜欢你,做我男朋友吧!”

对于我的求爱他似乎并不吃惊,只是很平静的答复我:

“我不能做你的男朋友,因为对于我而言,我还有另一种身份,我不想改变那种身份。”

已经失去记忆的我当然不记得他是我的未婚夫,固执的认为他是在以大夫的身份拒绝我......

任性的我当即决定出院以后再也不理他了。

现在这枚炸弹终于在石丽丽跳楼那天引爆了,当我看到两个无辜的小生命就那样消失在我面前时,我的记忆全部回来了。

谁说天下的父母都是爱自己孩子的?

石丽丽和我母亲本质都一样。

她们很注重自己的感受,很多时候自己的孩子更像是点缀或者工具,或许母爱有,但不多。

我羡慕石丽丽有那样的父母,可她从未珍惜。

我可怜那两个无辜的小生命,只是母亲的附属品,还没来得及体会人间美好,就做了她的陪葬。

心里的愤懑让我并没停手,即使他已悄无声息。

我一边大笑一边继续挥刀,直到在模糊的意识中感觉有人踹门进来,然后我在他怀里晕了过去......

昏过去的前一秒,我只听到紧搂着我的人在痛苦的大喊:“云忆,你怎么这么傻……”

若不是有些声嘶力竭,我想我本能听出来他是谁……

8

三年后,我离开了医院,我觉得我这辈子最得意的事就是把我的主治大夫骗到了手,他又帅又酷,对我特别的悉心,这么好的男人怎么能错过?

我让他做我男朋友时,他看着我半天没说话,说实话,我当时紧张极了。

可没想到他接下来的话却让我瞠目结舌。

“我不要做你的男朋友,如果你愿意,我想直接向你求婚,嫁给我,云忆!”

这也太快了吧,可是我好喜欢,怕他后悔,立即点头答应。

今天上午我俩领完结婚证,我跟着他来到他为我们准备的新家,一开门,我就愣住了。

墙上醒目的婚纱照是我俩,可我和他从来没拍过啊,我疑惑的望向他,他抚着我的头发笑道:“小傻瓜,没什么可疑惑的,你和我的缘分是早就注定好的,这辈子都别想再离开我。”

虽然我没太听懂,可我不愿那么费脑子去想了,只要是他,我就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那个人。

(原标题:《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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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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