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 | 新能源汽车换电，它香不香？
近日，工信部表示支持新能源车换电模式在北京等地试点推广。多年来，关注度远低于充电路线的换电模式再次受到热捧，电池技术、建站成本、标准兼容等领域也有所突破，越来越多的企业投入到新一轮的换电潮流中。
北京年内开放上百座换电站
工作日的早高峰，在蔚来汽车的立水桥换电站，三辆车正在排队换电，蔚来real club车友会会长霍鑫说，换电的便捷性和燃油车接近。
霍鑫:“我现在是三天左右换一块电池，我们家到两个换电站的距离开车的话都在10分钟到20分钟，从出门到回家差不多一个小时，比你自己去充电时间要短，所以我觉得换电这个东西还真是挺方便的。”
蔚来换电站实景/记者拍摄
目前，蔚来在北京布局11座换电站，从今年五月份开始，力争每月新增一座，同时，针对首次购车的用户提供终身免费换电服务，家里有条件的车主也会拥有充电桩，京蔚车友会的唐先生开蔚来两年多，换了两百次电。
唐先生:“我现在开两年6万公里，我以前开BBA的Q5或者523，基本上1公里1块到1块5，咱就按1块算，6万公里6万块钱，再加上6万公里得配10次保养，一定是1万以上，那买这辆车两年时间，我已经省出7万块钱了。”
雨中换电场景/蔚来供图
下午三点，在北京南站的北汽新能源换电站，出租司机赵师傅正在换电，他用手机展示着换电APP。
赵师傅:“最近的这个站现在特忙，它的电池已经是0，就是没有满电，它可能就是80%。我可以再找其他地方，另一个站现在有4块满电的，没有排队的现象。它上面还能显示几辆车在排队状态，还是很清楚的。”
街头采访中，出租司机们觉得换电性价比不错。
出租司机:
“一般的话中午换一块，一直跑到晚上了，有时候要是活少点，差不多这一块电池一天也够。”
“原来跑油车一公里6毛钱油钱，现在这一公里是3毛5的电钱，一个月能省一千五六百块钱。”
北汽新能源换电出租车排队充电/记者拍摄
换电站运营方——奥动新能源副总经理覃思介绍，全市开放运营的换电站50座，年底预计达到90座。
覃思:“疫情前，北京网内用户达到4300多人，今年还新增了接近900多用户，我们现在日活跃车辆，就是每天都在换电的有1900辆，每辆车平均一天是1.24次到1.42次换电次数。”
换电车辆入位/奥动新能源供图
换电模式成本明显降低
事实上，新能源换电并不是新事物，早在十几年前，以色列电池公司、特斯拉、国网公司先后尝试过换电路线，却很难突破成本高昂的枷锁，中国电动汽车百人会顾问沈承鹏介绍早期换电的成本情况。
沈承鹏:“那时建一个换电站少则几百万多则一两千万，承受不了；备用电池得增加30%这么一个比例， 10个车可能你准备13块电池甚至还要多，电池的成本也很高，质量和产量也都不够。”
今年以来，我国再次将换电提上日程，政府工作报告将换电站纳入新基建范围，新版补贴政策专为换电取消“车价30万元的补贴红线”，工信部表示将在北京、海南试点推广换电模式。业内人士认为，换电再次成为政策力挺的香饽饽，首要的突破口是成本降低，全国最大的换电站运营商——奥动新能源副总经理覃思对比了成本的变化。
覃思:“2015年的时候采购电池，比如同样的EU300的电池大概11万多，但是我们现在只需要花6、7万块钱，我相信，同样度数的电池在未来5年内成本还会下降。”
工作人员监控换电站运行/奥动新能源供图
换电量也是盈利的重要因素，北汽新能源充换电业务副部长曹建波介绍，目前北京运营中的换电出租车4000辆，车辆增加到2万台时有望实现盈利。
曹建波:“我们认为北京市在投放2万辆车的时候，我们大概194座换电站会满足车辆的全天候24小时的运营需求，测算是按照一个站服务120辆车，这样能达到一个盈亏平衡点。”
同时，换电模式更利于电池全生命周期的价值挖掘，电动汽车观察家总编辑邱锴俊认为，电池梯次利用也可以成为换电运营的利润来源。
邱锴俊:“换电站里面充电的时候可以用小电流方式，会比私家车主在直流快充桩动力电池寿命更长一点。换电站这个模式，它还依赖于动力电池的梯次利用，这个价值要发掘出来，才能体现出换电相对于充电的优势。”
动力电池梯次利用示意图/来自网络
换电标准化探索前行
制约换电模式发展的另一个难题是标准化，如今各车企的动力电池尺寸、接口五花八门，换电流程、技术也不尽相同，只能各自布局，独立消化成本。中国电力企业联合会标准化管理中心主任刘永东介绍，目前，已经发布换电相关的行业标准25项，还有8项正在制定中。
刘永东:“基础标准应该都有，包括我们的接口、电池、通讯协议，包括我们的换电设备，也包括换电站的建设标准、运维标准和验收标准都有的，但是具体的技术路线就会有一些差异，现在还远远没有达到我们希望的换电实现互联互通这样一个情况。”
换电相关标准征求意见/中电联官网
这批标准中电池尺寸没能统一，蔚来电源管理副总裁沈斐认为，车企对于标准化没有足够动力。
沈斐:“目前来讲，绝大部分企业还是要拼命的在车里面塞进去更多的电池，得到更大的续航里程，好去卖这个车。等到某一个时间点，比如说电池的续航里程达到了600 、800 、1000（公里）的时候，厂家就会想怎么减小电池的成本，减小电池的尺寸，控制电池的重量，电池标准化可能就会变成一个顺理成章的事情。”
中国电力企业联合会标准化管理中心主任刘永东介绍，近期协会提出共享换电的新思路，得到行业广泛支持。
刘永东:“换电站里面的一些工具它有些适应性，能够适应一定范围内的偏差，一些接口、尺寸、卡口不完全一样，也能更换下来。反过来说，我们对车上的一致性要求就会降低，一定程度上解决换电这种通用性的问题。”
蔚来换电站内部/蔚来供图
换电车型有望翻倍增长
从技术发展、政策导向、标准配套各个角度看，换电已经走上快车道，此前坚守换电模式的企业也逐渐打开了市场，北汽新能源充换电业务副部长曹建波介绍着全国的换电运营情况。
曹建波:“到今天为止，已经在19个城市里建设换电站203座，最高车辆行驶的里程已经超过80万公里，是完全安全的运营。当前服务的车辆是1.8万辆，在全国乃至全球看，用换电模式去服务新能源车是最大的一个规模。”
北汽新能源换电站内部/北汽新能源供图
根据北汽新能源的统计，北京出租车采用换电模式后，日均订单增长25%，运营里程提升38%，司机收入增加30%。
在私人用户领域，蔚来无疑是换电的佼佼者，电源管理副总裁沈斐介绍，换电站服务能力不断提高。
沈斐:“今天为止是140个换电站，累计换电超过七十几万次，每天三四千次，一个月超过10万次的服务能力。目前每个换电站一天服务三十几个接近四十个用户，最高的像海口那个换电站，一天要服务九十几个用户。”
蔚来京港澳换电行/蔚来供图
近期，吉利注册了新商标“易易换电”，预计将换电车型用于网约车市场；上汽荣威也表示将采用“可充、可换”的全新电池架构；同时国网、南方电网等电力企业，宁德时代等电池企业，甚至中石化等石油企业都在布局换电业务，电动汽车观察家总编辑邱锴俊认为，换电车型保有量将翻倍增长。
邱锴俊:“比如说强运营需求的出租车、网约车、物流车、特种车辆，充电最快也要一个小时左右才能充满，换电应该是比较有用的场景，估计未来3-5年换电的电动汽车保有量应该翻番甚至更多。”
对于消费者来说，换电模式通过车电分离，可以降低购买门槛、解决车辆残值难题。同时，电池统一管理、集中慢充，能够保证使用安全。对于无法安装自用充电桩的车主，换电模式更是及时雨。期待换电模式能够借着政策东风，激发市场自身的动力，为新能源车主提供更多选择和更好体验。
记 者 | 戚 天
编 辑 | 朱艳婷
主 编 | 程 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