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幂的车型有哪些选择?,

杨幂穿礼服配运动鞋,球鞋文化何以出圈?

本文刊载于《三联生活周刊》2019年第22期,原文标题《球鞋,年轻一代的通用货币》

文/严妍

球鞋,不再仅仅用来穿在脚上,它正在成为一种通货。在这个新球鞋市场里,由于它的流通性极好,不少狂热的年轻人正在使用球鞋来搭建自己的致富之路。

(洪鑫,2016年在香港体验到了这款实现自动系鞋带、感测脚型的NIKE Air Mag。这双球鞋全球仅发售89双,在当天的拍卖中以78万元港币成交)

鞋圈,人人皆贩子

几天前,一款原价1299元的球鞋,鞋贩太子哲在不同时间段分别标价5200、5600、5800元,鞋子秒速被卖了出去。第二天早上,他以6500元的价格卖了几双,下午接着卖,这次直接标价7000元,依然有人买。

球鞋的价格一直在涨,太子哲一直在卖。其他鞋贩子也陆续找到他。“他们完全不讲价,只求我给他们发货。”太子哲感慨,“球鞋的市场不是股票,是期货,因为它可以无限涨,也可以无限跌。”

关于这双鞋,太子哲略带无奈,他嫌自己卖得太快了。“我知道它会涨,但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涨速。下午卖的7000块,第二天涨到9000了。如果是50双鞋子,我就亏了10万块,这不就差不多一块劳力士了。”

这款“期货鞋”叫“Travis Scott x Air Jordan 1”,在中国境内限量发售,数量大致在1万双。太子哲从各种渠道好歹收到了48双。他告诉我:“这双鞋,全中国能调货超过50双的,不超过3个人。”太子哲在鞋圈内颇有名气,自2012年揣着3万块钱正式开始卖鞋,没几年的光景,他在沈阳买了两套房两部车,凭着“不管鞋子涨成什么样,我都按当时约定的价格卖”这个承诺,他积累了庞大而稳定的客户群。他反复强调,只要你愿意研究,卖球鞋能让你温饱,也能让你小康,但暴富依然需要努力。

太子哲这么说是有原因的,这些年他的客户群虽然固定,但鞋贩群体也在日渐庞大。太子哲毫不避讳地谈到,他的鼎盛时代可能在慢慢远去,“现在没有以前好做了,让我再来一回,我不一定能干这么好”。

不过,属于年轻人的时代来了。

香港早前有一档电视节目,调查当下的年轻人靠什么养活自己。答案的集中度让节目组惊讶:利用闲暇时间,抽鞋子,卖鞋子。

所谓“抽鞋子”,即通过NIKE的官方手机软件Nike SNKRS抽签,由于球鞋每次的发行数量有限,抽中的概率与彩票中奖的概率不相伯仲,鞋圈戏称这款软件为“理财软件”——买到即赚到。再直白一点,只要中签,转手就能卖掉赚钱。

转眼间,似乎这个圈子里人人都成了“贩子”。这让太子哲感受到了压力,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卖方市场是由少数的几家实体店和几个贩子所控制的;如今,年轻人凭借网络的各种渠道,无论是毒APP还是闲鱼、淘宝,总有一个地方可以卖鞋。即便初高中生的零花钱并不足以买鞋,但鞋子毕竟是一个必需品,他们常见的操作是“以贩养吸”——脚上穿着鞋,先卖着,如果卖出去了就用刚入手的钱买新的鞋子。

年轻人一开始只是用零花钱买鞋,很快,鞋子给他们带来了更多的零花钱。

在哥伦比亚大学读书的颜天昊不是太愁钱。1995年出生的他俨然已是一个在鞋圈混了10年的老人。他分析NIKE的财报,清楚这家公司的营销手段和公司战略,他也同时使用中美球鞋市场的产品,比较优劣。在读书期间,他抽空卖鞋,2018年挣了8万美元。他信奉的是,“我的确是喜欢鞋子的,鞋子现在也是个通货,但现金好过所有的通货。我玩了10年,我知道哪些球鞋会涨,我就囤货。如果一双鞋子现在涨了1000块,半年后预计涨到1500块,我没道理等到半年后再挣那多余的500块吧?”

太子哲口中的期货鞋子Travis Scott,颜天昊并不是原价买的,“我大概是5400、5700元左右买了5双,其实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这鞋到底值多少钱。对于抽中了而不懂鞋子的年轻人来说,他们和贩子的心理期望值是不一样的,他们的手里没有钱,也没有流动资金,他们一查毒APP上的参考价,很快就会心动而卖掉。”

他口中的“毒APP”,由中国最大的体育社区,虎扑于2015年推出。历经四年的时间,它不但长成了一个独角兽,最近一次的投后估值更是达到10亿美元。几天前有媒体报道,“毒”的月交易额在20亿元人民币的量级。根据毒对外公布的数据显示,截至2019年5月7日,该平台有15位鉴定师,累计鉴定超过1620万件,而鞋子的客单价在1300元左右,可以粗略估计这个数字并不虚。

在这个平台上,球鞋的价格变化是公开的。不同的型号、不同的颜色,以及发售的总量决定了球鞋的价格涨跌。蔡明辉是个资深玩家,平时将球鞋涨跌以K线图的方式做研究,他告诉我:“通常来讲一双限量发售的鞋子在发售后(假设原价在1299元),在二级市场上你需要加价来买,随着货量的消耗价格会缓慢增长,过了半年左右,这双鞋涨到了3500元,由于热度的降低,虽然货量在消耗,但这双鞋会在3500元的价位稳定很久,差不多1~2年的样子,不过后续的涨幅也不会太大了。”

无论如何,只要你抽中了鞋想卖掉,这几乎是一桩只赚不赔的生意——原价抽中,怎么卖都是挣的,挣得多与少的区别罢了。

颜天昊特别看好一双鞋子,是Air Jordan 1Off-White Chicago,因为打心眼儿里认为这双鞋子有市场潜力,他买了两双,穿一双收藏一双。同时,Off-White与NIKE的联名款The Ten,他也是一下把9双都买齐全了,买了2套多,一共22双鞋子。

但他卖掉了其中的一套,也就是9双。“The Ten的市场价目前是当时市场价的1~1.5倍,我卖掉可以挣100%~150%。为何不呢?不过这种高利润的球鞋,一年也就那么几双,算是特例。”

他真的很喜欢那款鞋子。“那些看着乔丹退役的人,他们对乔丹的情感我是理解不了。对我来说,在经济实力有限的情况下,你肯定会卖鞋。归根结底,它只是一个东西,我不信它对你的精神上有多大的寄托。”

葛冰拿着心爱的AirJordan1 OG Chicago。在他的收藏中,80%的球鞋不曾穿上过街

鞋子,好看比什么都重要

自NIKE做球鞋以来已有几十年的历史,它的鞋子却从来没有比现在更贵。然而在不少年轻人眼里,穿上脚的鞋子,一定要贵。

过去,人们出行穿搭的逻辑是,你先穿好了衣服,然后琢磨着应该配个什么样的鞋子。现在不是了,你得先穿好了鞋,再琢磨哪件衣服配得上这双鞋子。

5月16日,杨幂参加晚宴,上身礼服下身球鞋的装扮把自己送上了微博热搜。但这并不令鞋友们意外,球鞋早已撕掉了“运动”的标签,得到了潮流的认可。

“80后”的葛冰不会忘记自己的第一双鞋子。“初中时,我在商场看上了乔丹退役时候穿的鞋,999元。我回家厚着脸皮跟我妈要。那时候他们一个月工资可能1500元,但我妈真给我买了。我忘不了我穿着Air Jordan 13(熊猫)打球时的感觉。”

葛冰这双耀眼的球鞋还被高年级的同学盯上了。几个高中生上他班级门口喊他:“那个穿‘熊猫’的,你出来。”葛冰和对方争执几句,就回了教室。几个男生没死心,继续在校门口堵他,想要穿他的鞋子。

这类高年级学生还是属于异类,更常见的“80后”一代人,如果家境普通,又对鞋子倾注太多情感,于是就养成了每周骑车去实体店看鞋的习惯,不干什么,就把鞋攒在手里看看,然后心满意足地回家。当时买不起,但这帮人长大了之后,等当时喜欢的球鞋“复刻”了(针对过去那款鞋的再还原,以示怀念和敬意),就立马买回来。

这双鞋对葛冰来说太重要了,他也是等到“熊猫”一复刻,就立马买回了家。

天气好的时候,葛冰会顺手起开一瓶啤酒,再从衣柜内逐层取下鞋盒,把球鞋拿近仔细端详,这里摸一下,那里擦一擦。“一边喝酒,一边摸着鞋,我就特别高兴。”端详完毕再一层层地叠好,塞好防氧化剂,套上防氧化袋,放回鞋盒。每个鞋盒的摆放都有讲究,葛冰最心爱的鞋子会放在最上层,他怕其他鞋子压着它。

家里这几十双鞋子里,超过80%,葛冰没有穿着上过街。甚至有一些鞋子,在家都没有试穿过。“一走路,鞋子就容易有褶皱。”他舍不得。

但“95后”颜天昊所奉行的是,鞋不穿就没有意义。

他仍然是爱鞋子的。19岁那年的某一天,由于买鞋过多,颜天昊的妈妈让他还钱。他没辙,看着好几双yeezy2,他问自己:“我是不是有一天会穿这些鞋子?”答案是否定的。他一口气把yeezy 2 solar(1双)和yeezy 2 redOctober(4双)全卖了,卖了12万多元。卖之前,他把这些鞋子摆在一起又是拍照,又是拍视频,他也舍不得。他先把一部分钱给他妈妈,但这并没有阻止他继续买鞋。

颜天昊自认为想得很明白,“我已经不太在乎这些鞋子背后的故事了,我小的时候买鞋子,就是为了酷,好看比什么都重要!让别人觉得我穿这鞋子特牛,得到认可。”

于此,球鞋文化的确是有了代际上的重大变迁——“80后”们买鞋,至少对篮球是有热情的,对乔丹是膜拜的,对篮球文化是有执念的。“95后”们买鞋,也有人像颜天昊那样,爱打篮球,懂鞋懂文化,但在他们眼里,鞋子是潮流,是一件重要而必须好看的搭配。更多的人,是被白敬亭、权志龙等明星影响,从而去追随明星的审美。其中,权志龙穿上脚的那双宇航员2.0,从原价的1499元一路涨到了25000元。更有极端的例子,15岁的高中生,不懂鞋,但他知道爸爸那一仓库的收藏品中有市场上价格可观的鞋子,就一双双地偷出去,卖给同学。“甚至,有问我买了鞋子,在家拍完照,炫耀完,再要求退货的。”太子哲满是无奈。

球鞋文化在出圈。在沈阳做了快7年球鞋生意,太子哲笑着说:“我有次去线下店排队,后边排着个97年的,也卖鞋子。他看着我脚上穿的乔8,问我这是什么鞋。我直接回他:‘我穿这鞋的时候,你可能还在尿床。’代沟嘛,肯定存在,鞋圈在变化。”

球鞋文化与嘻哈文化、娱乐圈的明星流量统统产生了交集,B站、抖音、小红书上有大量的“95后”“00后”,手里拿着鞋子,开始一本正经地介绍,“这双鞋的颜色是红色,它全球大概限量3000双……某某明星之前代言穿过……”他们着急成为鞋圈的KOL,着急成为品牌方,尤其成为球鞋市场龙头老大NIKE青睐的年轻人代表,竭尽全力地使出浑身解数。所有的语句都指向一个核心:我有,你没有(我买到了这双鞋,而在看我视频的你没有)。

它甚至成为一种社群文化,“如果你不懂,你就进不了这个圈子”,“95后”“00后”们想的就是怎么去买一双限量的球鞋,去融入这个社群中。

(2017年3月,新的KAWS x Air Jordan IV于当天在柏林发售。这双鞋子在德国仅有3家商店出售,意料之中的,这双球鞋发售价不菲(350欧元),而它们的市场价格能达到4000欧元)

NIKE=球鞋文化=潮流文化

对于鞋迷们来说,你穿的鞋子,代表了太多东西,不仅是消费水平,还有你的身份和地位等。

而球鞋世界的社会标准是围绕NIKE展开的,它也制定球鞋一级市场(品牌经销商直接售卖)的发售价。用最直观的数据来做参考,在去年“双11”的销量榜单上,NIKE雄踞首位,Adidas次之,但二者之间差的不是一个量级。

太子哲记得,在2013年之前,NIKE的市场销量并不喜人。“一双760块的鞋子,我想试试,老板得跪在地上给你系鞋带,顺带给你整理裤脚。现在呢?完全不能试鞋了。”

NIKE周六发售的重磅鞋款,消息会在半个月前放出来,一些鞋店微信公众号会在周三或周四这两天,陆续通知你去网站、小程序等入口,按照他们的要求,把身份证、信用卡号登记完毕。周五当天,这些公众号会公布随机的抽签结果,如果中了的话,消费者需要在规定的时间内穿着NIKE或者乔丹的鞋款到场再次进行一轮抽签。换句话说,线下直接排队的时代也过去了。线下实体店会核实消费者当时登记的身份证和同名信用卡,如果线上没有中签,去排队也不会给你第二次的抽签机会。

而NIKE的官方软件snkrs上,则是一轮抽签定“胜负”,中了则直接给你邮寄鞋子。资深玩家蔡明辉告诉我,参与抽签那么多年,就中过一次线下抽签权。

不但如此,你线上抽签,你摇号排队,你拿到鞋子的那一刻,不但没能试一脚穿一穿,还会听到“鞋子非质量问题,一经售出,不退不换”。

NIKE的球鞋变成了某种意义上的奢侈品。自2012年始,NIKE开始重仓市场营销,推出了一系列经典好鞋,并“招安”大批线下私人店铺,进行频繁的轰炸式宣传。“过去是半个月发一双鞋子,后来是一周发一双,现在是一周三四双。过去是偶尔搞一下限量,现在还得识别哪些真限量、哪些假限量。但不管如何,只要是经典款,真的是不愁卖。”太子哲这样告诉我,他经历了NIKE的品牌转型,并看着它一路涨价,每双鞋的市场价都在最初的发售价格之上。

而关于限量,你所能判断的特征则越来越少。最初,限量的鞋盒是特殊的,或者有一个Sample的标志,鞋舌可能有刺绣。渐渐地,刺绣做起来麻烦,就挂一个铁质的吊牌,到后来,吊牌都没有了。球鞋的价值全凭NIKE讲的故事,有的故事与产品的质量直接相关,有的则不是。

一本业内颇有名望的球鞋杂志《Size尺码》,它的前主编洪鑫认为,“没有乔丹的鞋子,就没有球鞋文化。换句话说,这个市场里面如果没有NIKE参与,就没有这个文化”。

做球鞋杂志那么多年,洪鑫不曾想到,这个球鞋市场之热居然不是“轮回”,它的热度在一路直线地往上涨。

他记得那是2015年发售的一款鞋,那是一款为“喷泡之乡”天津设计的“天津喷”,凭借独特的中国特色——杨柳青“莲年有余”的年画装扮和稀有的数量吸引了很多人的关注。这是NIKE第一次与中国文化相结合,把中国的年画做到了鞋上。即便天津喷被好多人称为“寿鞋”——莲年有余的图案与古代葬礼所用的符号相似,三朵荷花加万年青花纹,但这丝毫没有阻碍鞋迷的热情。多年积累的职业经验告诉洪鑫,这款鞋要火。洪鑫连夜赶过去,提前一天到达发售门店,排队的人已经到了2000余人。一些小的冲突与纠纷开始发生,最后演变成为斗殴。警车把路直接封锁了,而洪鑫拍的视频当天晚上就破了10万。

(2015年发售的一款“天津喷”。这是NIKE第一次与中国文化相结合,把中国的年画做到了鞋上。这款鞋虽然被戏称为“寿鞋” —— 连年有余的图案与古代葬礼所用的符号相似,但1499元的发售价在第二天就涨到了1万元)

这双他直觉要火爆的鞋子,发售价1499元,第二天就冲上了1万块。“因为它所附带的文化含义,不管是否限量,一定会卖爆。”洪鑫告诉我。

NIKE精于宣传,1985年当乔丹第一次违反篮球联盟的规则——即球员所穿的球鞋必须与球衣同色(非黑即白)——乔丹第一次穿着红黑色上了场,自然,这双鞋被联盟纳入了禁穿行列。但NIKE支持乔丹继续穿,每一场比赛都替他交上千美金的罚款,自此Air Jordan 1几乎成为最为畅销的鞋款。而实际情况是,乔丹当时穿的是Airship而非AJ1,在当时像素不够高清的年代,NIKE愣是采用移花接木的方法炒热了后者这款鞋,并使之成为经典。

不仅如此,NIKE从市场营销中吃到了甜头。他开始不断与奢侈品牌的设计师联名。比较著名的例子是,Marc Jacobs原来是LV的创意总监,和NIKE有过联名,随着此后Off-White(tm)与NIKE联名的火爆,Jacobs推荐Off-White(tm)主理人Virgil Abloh,成为新的LV创意总监。一时间,LV的鞋子满满的“球鞋感”。

不久前,英国时尚数据平台Lyst公布2019年第一季度全球最热门品牌排行榜,Off-White(tm)击败了Gucci成为世界最受欢迎的品牌。

奢侈品牌和潮流品牌的界限开始模糊。奢侈品牌需要赢得年轻人的喜爱,它们需要弯腰低头,去找寻合作的机会,而球鞋市场正是那个“年轻人聚集的地方”。但奢侈品牌没有做球鞋的经验怎么办?找球鞋设计师合作。这也就促成了前面的那个故事。

NIKE打破了奢侈品与潮流之间的圈层。甚至什么是潮流,现在由NIKE说了算:你可以穿着礼服配球鞋而不让人觉得怪异,也可以上身LV下身AJ1,懂的人自然会明白你的搭配。

我的爱是有价格的

球鞋的货币价值,太子哲心里门儿清。自称“贩夫走卒”的他告诉我:“我思考过,这些鞋子如果没有那么贵,我不会这么爱。我的爱是有价格的。”

太子哲说自己能分清买卖和情怀。

他还记得自己的第一双鞋子“蓝喷”,拿到手的那天,他是穿着鞋子睡的觉。那是他的球鞋启蒙,他反反复复地念叨,“有些故事会不停地在我脑袋里盘旋,当我看着这双鞋的时候,就能让我想起20年前的故事。这叫情怀。”他从没有人对乔丹鞋感兴趣的时候就收藏球鞋,那个年代,这种收藏是不能告诉别人的,怕被人认为是怪物。“2000年的时候买的一双鞋,价钱是2800块钱。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沈阳当时的房价是2500元/平方米,我每个月买3双鞋,每个季度就干掉一个卧室。”

而现在,没有什么所谓的情怀了。太子哲一字一顿地说了下去:“我坦白和你说,我思考过,我爱鞋吗?爱。但正是因为它越来越值钱,才让我真正地重视球鞋,直到现在。”

换句话说,如果它不贵,太子哲可能只会是个普通的爱好者。正是NIKE,把球鞋文化推广到了极致,让球鞋文化与潮流接轨,不断提升球鞋的价值,从而让这个圈子一直保持着旺盛的生命力。

太子哲继续说,2013年的乔4值3万块,他放着没卖,直到2016年,这双鞋涨到了9万块,他卖了。而如今,这款鞋的价格停留在16万块。

大部分情况下,没人知道NIKE全球每次推出的球鞋总量是多少,这是一个至高的机密问题,资深玩家能猜出一二,如果是20万的大量,就不必囤货,有些一看可能至多发售300多双,有的鞋贩就愿意赌一把,在球鞋交易软件上透支信用卡去买。稍微懂行一点就会知道,NIKE的复刻鞋只占它总收入的一小部分。炒热的那部分球鞋并没有给NIKE带来更多的金钱,反而带热了普通的大众消费类球鞋的售卖,而这才是它真正追求的销售目标。

太子哲自认看透了这些。“资金的流动性永远比囤鞋子更好。鞋子只是一个阶段性保值的东西,你再多囤几年,那鞋子也就开胶了,没法穿了。”他自己心里有杆秤,“有一天,当这个市场崩盘的时候,你才能看出谁真喜欢、谁在装、谁只是把它当作挣钱的手段。我直接告诉你,球鞋不值钱的时候,还在买的人,才是真喜欢。”

而着迷于研究各类潮流品牌的颜天昊也快回国了,他在美国的家里有100多双鞋,他还在犯愁到底是卖掉还是带回国。“我爱鞋子,但说我因为爱而不卖鞋,那是装。如果你开的价高于我的心理预期,比如你给我1500万,我这一屋子的鞋子,你全部拿走都可以。”

我正惊讶着,他又补了一句,那些钱,我可以买回来3倍的鞋。

(实习生陈倩盼、弥生对此稿均有贡献)

2024-0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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