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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兰西与前无畏舰——法国“布伦努斯”号战列舰


十九世纪九十年代以前,法国海军仍是英国海军的主要竞争对手。当然,由于工业规模和金融基础上的差距,前者无法在传统的主力舰决战中取得优势。

随着“绿水学派”学说的兴起,法国海军转而建造小型海防舰和装甲巡洋舰用来劫掠对方的贸易航线,并用大量鱼雷艇抵消敌人的主力舰优势。尽管做法激进,但仍保留了必要的主力舰建造工作,顺便进行各种实验。

在1880年,法国人除了“奥什”号和3艘“玛索”级外,还计划兴建两艘新的铁甲舰。她们原计划将在1882年开工,但直到1885年,第一艘——“布伦努斯”号才开始建造。

到了1886年1月,托菲勒·奥贝(Théphile Aube)出任法国海军部长。此人更崇尚“绿水学派”思想,支持建造更便宜的鱼雷艇和快速巡洋舰,取消了这两艘进度不高的铁甲舰。

而在1887年,托菲勒.奥贝就离开了海军岗位,后续的主管人员又希望继续建造那两艘命运多舛的铁甲舰。此时,“布伦努斯”号的设计师——查尔斯·欧内斯特·惠恩(Charles Ernest Huin)也开始游说各方,重新开始这艘船的建造工程,以减少船台的闲置情况。

同时,他根据新的作战要求,重新对“布伦努斯”号进行修改。但直到1889年,方案才得到批准,重新恢复建造工程。

此时,新船除了仍采用原有的船台和同一滑道外,还使用了之前铁甲舰的钢材部分。事实上,尽管前后两艘都叫“布伦努斯”号,但她们本质上是完全不同的战舰。

作为法国海军建造的第一艘“前无畏舰”,新的“布伦努斯”号首次使用了均质钢装甲和“贝尔维尔”式水管锅炉;舷侧拥有薄薄的上部装甲带,以防备速射炮的杀伤。

从她开始,法国人又陆续建造了五艘样本战舰,逐步摸索自身的“前无畏舰”之路。


“布伦努斯”号战列舰的线图

技术参数

“布伦努斯”号的满载排水量为11370吨,编有667名军官和水兵。她的船体全长为114.46米,垂线间长110.3米,舰宽20.4米,吃水深度达8.28米。

这艘船有一层覆盖船体全长的双层船底,船体细分为18个水密隔舱,缺乏那个时代普遍拥有的船首撞角。

到了1893年的首次海上测试中,她在未满载的情况下,其吃水深度仍比预计的深0.38米,导致舷侧的装甲带大部没于水下,基本失去了防护作用。

在1893年6月17日,她测得稳心高度为0.75米,稳定性极差。当时,船上所有火炮都指向右舷,全体船员也聚于同侧。这时,“布伦努斯”号的倾斜角度达到28°,炮廓中的165mm副炮的炮管处于半淹没的状态。

经过这次事件,法国人认为,船体庞大的上部结构、沉重的军用桅杆、高大的烟囱,以及剧烈的横遥,都是构成问题的原因。

在1893年至1896年间的现代化改造中,她身上的这些问题并没完全解决,致使其服役生涯十分短暂。


“贝尔维尔”式水管锅炉

动力系统

作为第一艘装备水管锅炉的大型军舰,“布伦努斯”号拥有两台立式四汽缸三胀往复式蒸汽机和32座“贝尔维尔”式锅炉。她采用双轴推进,蒸汽机各自驱动一根直径5.4米的四叶螺旋桨前进,锅炉则通过管道连接船中部的两根大烟囱排放废气。

整套系统的额定功率为12500马力,预计最高航速达17节。在1896年1月9日的海上测试中,其输出功率为14133马力,此时最高航速为17.1节。

该船可存储706吨燃煤;在11节的巡航速度下,其航程为2805海里。

另外,船上还有四台400安培的发电机,各有一台内燃机驱动,负责提供照明、探照灯、水泵、通风机和其他设备的电力。


武器装备

“布伦努斯”号拥有三门340(13.4英寸)mm 42倍径 M1887型主炮,分别安装在前方的双联装炮塔和后部的单装炮塔里。

它使用420公斤(铸铁弹)或490公斤(穿甲弹、半穿甲弹)重的炮弹,炮口初速为740-780米/秒。其俯仰角为-4°~+10°,每门备弹39发(后来增加到61发)。当处于最大仰角时,射程为10900米。

虽然,法国人预计它的射速为两分钟一发,但实际上能达到四分钟一发就很不错了。

舰上的二级火力为10门165mm(6.5英寸)45倍径M1893型副炮。其中四门安装在船中部的单装炮塔,另六门布置在正下方的炮廓之中,每侧三门。

它使用30公斤(铸铁弹)或35公斤(穿甲弹、半穿甲弹),炮口初速730-770米/秒。当处于最大仰角(+20°)时,射程为10450米。

为了防御鱼雷舰艇的袭击,一系列速射火炮成了“布伦努斯”号的标配。其中,四门重型65mm(2.6英寸)50倍径M1891型单管速射炮,安装在船首和船尾上部结构的无防护炮座上。它们使用4公斤重的炮弹,炮口初速715米/秒,射程为5500米(6000码)。而14门47mm单管机关炮、8门37mm单管机关炮和6门37mm五管机关炮,则布置在船体上层建筑的其他区域和军用桅杆的战斗桅楼上。

另外,船上还配有四具450mm鱼雷管,布置在船舷两侧的水线上方,各有两条M1889型鱼雷。当设置速度为29.5节时,射程为600米;而速度降至28节时,射程增加到800米左右。


装甲防护

“布伦努斯”号使用镍钢装甲板提供防护。船体两侧的主装甲带,高度为2.1米(6英尺11英寸),但至多只有约0.6米处于水线上方。它在船中部区域,厚度为400mm(15.7英寸),向下延伸逐渐减少到250mm(9.8英寸);其往前后两端,装甲厚度为300mm(11.8英寸),但舰首的底部边缘为200mm(7.9英寸),而尾部为180mm(7.1英寸)。

相比主装甲带,舷侧的上部装甲带较薄,厚度只有100mm左右。向上,几乎与60mm厚的主装甲甲板相交。

船上的前主炮塔和炮座,装甲厚度为455mm(17.9英寸);后主炮塔和炮座,厚度则为405mm(15.9英寸),但顶部均为80mm(3.1英寸)。她的炮廓和副炮塔,装甲厚度为100mm(3.9英寸);司令塔的四壁厚120mm(4.7英寸)。


关于“布伦努斯”号战列舰的画作

建造服役

1889年1月2日,这艘以高卢酋长——“布伦努斯”命名的战舰在洛里昂兵工厂开工建造,1891年10月17日下水,1893年完成舾装工作,但船体稳定性问题严重影响她的入役时间。

就在进行稳定性测试的第二天,即1893年6月17日,船厂接到通知,其螺旋桨要推迟7个月交付,因此将就先使用“尼普顿”号铁甲舰的。

8月2日,她航行至布雷斯特,在那里清理了大约70吨的多余材料。9月5日,这艘船进行了初步的动力测试。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布雷斯特兵工厂为她制定了详细的减重方案,希望减去预计超重的412吨,并于10月30日获得通过。

施工人员先是更换了她的螺旋桨,并将165mm副炮换成最新型号。然后拆除防鱼雷网,将船上的压舱物降低一层,同时在水线装甲带上方增加了一个水密沉箱。另外,还取消了舰桥突出的两侧和在主炮塔上方的部位,并将尾部的重型军用桅杆换成轻型桅杆。

就这样,该船在1895年8月开始了初步的海上测试。在12月22日的第二次稳定性实验中,显示其稳心高度为1.047米(3英尺5.2英寸)。


地中海的西部区域图,“布伦努斯”号战列舰在这里度过了大部分时光

尽管如此,但这艘船的性能还是不完全令人满意。以致于,她的首任舰长——约瑟夫·贝松在一份报告称:

虽然这艘船的质量很好,但缺陷也大。最严重的是,当她舷侧对射时,实际上处于无防护状态。船上的主炮塔太重且不平衡,当它们指向同一侧时,船尾的主装甲带上方就与水面平齐了。

这意味着,此时舷侧能抵御敌人炮弹的只有100mm厚的上部装甲带了。而且,其主装甲带下边缘只有250mm,转弯半径也大。

在1896年1月11日,这艘花费25083675法郎的战舰终于投入使用。但测试后的改装问题,让她实际上到了4月1日左右才正式进入现役舰队。

尽管依旧存在问题,但作为法国舰队最现代化的主力舰,“布伦努斯”号还是成为地中海舰队的旗舰。在8月24日,当她为舰队拖拽标靶时,被鱼雷巡洋舰——“沃图尔”号意外命中,造成一人受伤。

到了1897年,法国海军颁布了一项新的火炮射界理论。在测试中,“布伦努斯”号战列舰和“尼普顿”号,以及“玛索”号在3000-4000米的范围内,取得了26%的命中率。

在1898年2月,这种新的射击理论成为了法国舰队的正式标准。到了4月16日,法国总统登上该船观看舰队演习。之后,他建议在主力舰之间进行一场速度竞赛。两小时后,“布伦努斯”号落后于新的“查理.马特”号和“卡诺”号,但赢过了四艘老式战舰。

9月份,在击沉老式铁甲浮动炮台——“傲慢”号的射击练习中,法国海军部长——埃杜阿德·洛克罗伊还亲自登船观看。

10月1日,新的地中海舰队指挥官——欧内斯特·弗朗索瓦·富尼耶(amiral Ernest François Fournier)在“布伦努斯”号升上自己的帅旗,而该船的新舰长——奥古斯丁.布韦.德.拉佩埃尔也于当天就任。为了给“布伦努斯”号装上艏饰像,他在仓库里找到了一个刻瑞斯的神像,命令将她改造布伦努斯的雕像,并为它制造一顶合适的铜头盔。这是法国海军最后一艘带着艏饰像的战舰。


“布伦努斯”号的艏饰像,现收藏于法国国家海洋博物馆

在“法绍达冲突”期间,地中海舰队的船员们于10月18日取消休假,准备随时与英国人交战。但到了11月5日,随着两国解决矛盾分歧后,才将船上满载的弹药卸载下来。

1899年10月至12月,地中海舰队在东地中海巡航期间,举办了欢迎希腊王后——奥尔加的晚宴,然后于12月21日返回土伦。

在1900年3月至7月期间,她仍是富尼耶的旗舰,和其他五艘战列舰(“高卢人”号、“查理曼大帝”号、“查理.马特”号、“布韦”号、和“若雷吉贝里”号),四艘海防舰,三艘装甲巡洋舰,五艘防护巡洋舰,一艘鱼雷巡洋舰,以及一些轻型船只参与演习。


“查理.马特”号和“若雷吉贝里”号战列舰

演习于3月6日开始,“布伦努斯”号率领四艘战列舰和四艘防护巡洋舰出海,在儒安湾附近进行包括夜间射击在内的各种训练。

整个四月份,这些战舰访问了地中海沿岸的许多法国港口。到了5月31日,舰队航行前往科西嘉岛,一直待到6月8日。

在完成地中海区域的演习后,她们于6月底在葡萄牙里斯本附近水域与法国北方舰队会合。之后,舰队于七月之前来到奎伯伦湾进行联合演习。当演习结束后,她们还在7月19日在瑟堡接受总统的阅舰式。

8月1日,地中海舰队启程返回土伦,于8月14日抵达。但在8月10日晚-11日期间,“布伦努斯”号在圣文森特角航行时,意外撞沉了“弗拉梅”号驱逐舰。造成47人丧生,只有14人获救。

抵达土伦一周后,地中海舰队启程前往波克罗勒斯附近进行射击训练。在9月30日,“圣路易斯”号成为新的舰队旗舰。随后,她于10月17日开始了漫长的改装,一直持续到1901年6月1日。


“圣路易斯”号战列舰,拍摄于1903年4月

在对法属阿尔及利亚的阿尔及尔进行访问,及参与年度舰队演习后,“布伦努斯”号于1901年8月10日转入预备役舰队。

八天后,贝松海军准将在“布伦努斯”号上升起帅旗。这时,舰队还包括“卡诺”号战列舰、“奥什”号铁甲舰、“博丹海军上将”号铁甲舰、“闪电”号鱼雷船和“拉海尔”鱼雷炮舰。

此时,她一年的大部分时间都处于不满员状态。只有在演习时,才会临时由海军预备役人员进行填补。

在进行了一次短暂的改装后,“布伦努斯”号于1903年1月前往西班牙的卡塔赫纳。之后,在1905年10月17日至28日,法国海军部长观看了舰队在科西嘉岛和法国南部港口之间的演习。

到了1906年,富尼耶在演习期间登上了这艘他曾经的旗舰。演习从7月3日持续到8月3日。之后,舰队返回土伦,并于第二天解散。

12月4日,在土伦港内,“迪夫”号潜水艇与“布伦努斯”号相撞。所幸,战舰没有严重损失,但是潜艇搁浅了。


法国总统——阿尔芒.法利埃

到1907年初,预备役舰队已经扩编,并在2月15日重新命名为训练舰队。在1909年11月15日,她成为一艘鱼雷训练船,并开始对主炮进行改装,以便在两年内提高其射速。而在9月4日,她还参加了阿尔芒·法利埃总统的一次大型海军检阅。但第二天,她就与“马加里”号游船相撞。虽然没有人员伤亡,可“马加里”号不得不搁浅以免沉没。

1912年1月1日,“布伦努斯”号再次转入预备役舰队,并于1914年4月1日退役。

在一战期间,她成为一艘废船。此时,法国海军开始陆续从船上拆除零件和设备,并于1915年将她的主炮拆走。随后,她于1919年8月22日被海军除名,并于10月30日准许出售。到了1921年1月13日,其转让给打捞“自由”号前无畏舰残骸的公司,作为他们的报酬。最终,她于1922年进行拆解。


英国的“君权”级战列舰,她的出现开启了“前无畏舰”时代

尾声

从“布伦努斯”号开始,法国海军并没有采取渐进式方案,通过建造类似的大型战舰,简化训练、维护和编组,从而降低成本。反而在一艘艘单独的主力舰上,融入了许多的变化和设想。尽管与众不同,但严重推迟了完工时间,并最终让她们服役即过时。

2024-0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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