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问句中询问用户对于SUV豪华车品牌配置豪华程度的关注以及对驾驶感受和舒适性的关切。,

相亲的婚姻(小说)


蔚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浮现在深蓝色的海水边际,阳光灿烂普照得海面闪闪发光,海鸥随着浪潮欢呼翱翔。

  站在观海大道面向大海,左边远处是客运码头,停泊着海上观光游轮和私营游艇。右边是辽阔的沙滩,远处是潜水活动区,近处是玩水嬉戏娱乐区域。

  观海大道护栏之下是一条宽约10米、长约2公里的木檖道,檖道护栏边上坐满了正在钓鱼的人们。

海浪冲击着岩石溅起阵阵浪花,浪花扑在木栈道的路面上,却没有吓到专心钓鱼的人们。相反,他们好像是已经习惯有浪花滑过的痕迹。

  观海大道的人行路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有的人在散步聊天,有的人的耳朵塞着耳机沿路慢跑,有的人坐在观景台上拍照,有的人坐在观海商业街中各类休闲吧的露天座位上吃喝谈天。

  这里是G市最南端的海滨郊区——南天银湾。

  “什么?!”忽然,从某家烘焙屋传来了一阵尖叫,惹来顾客们的纷纷注视。女子停下手中的工作,发现自己的失礼的举动便干咳了一声,把一名年约四十五岁的女士拉到一旁说起悄悄话:“咳!小姨,你在是跟我开玩笑吧?”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啦,昨晚我听见三嫂、五嫂跟你妈说了这些话。”女士极力为自己澄清事实。

  尖叫的女子叫娄泠,刚长到肩膀的波浪短发,鹅蛋般的脸形,有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目精致有神,双颊饱满有点婴儿肥。

下巴圆润但没有双下巴存在,身型丰满,目测约140斤,但身高约有165CM,把整体的比例拉长,看上去有肉却不累赘。

  娄泠刚过了二十七岁生日,不到三年的时间,她就要成为三十出头的大龄女子,父母对她催婚也催得狠,可是她的个人立场是芸芸众生的不婚主义者之一。

  被娄泠拉到一旁说话的女士名叫叶素媛,一头过肩的自然卷长发,身材高挑,一张精致的瓜子脸。

看不出她已经有四十五岁,未婚,是娄泠的亲小姨,也就是娄泠妈妈娘家里年龄最小的妹妹。

  娄泠苦恼地紧皱着眉头疑问:“为什么三舅妈和五舅妈突然热心起来给我找对象了呢?”

  “是不是你妈对外放风了?你看,老三小漾和老四小喆都成家立室了,小喆生了一个儿子,小漾的老婆已经怀孕三个月,就连老二小讯也带了男朋友回家互相见过家长了。

不出意外在今年年末就结婚,唯独是当老大的你仍然未闻风声。

你爸妈最担心的人是你,又不敢开口问你的私事,只要你也安定下来,他们算是功德圆满啦。”叶素媛细心地给类泠分析她当前的形势。

  “小姨,你知道我对相亲这种事十分反感的啊。”娄泠双手环胸踱步思考,“不行,我得想个办法避过这一劫。”

  “噢!不是小姨爱说你,只是去见个面而已,又不是一见定终生,若是没有好感的话可以推掉的啊。”叶素媛睨眼看着姨甥女。

  “要是我爸妈的想法有你这么开明就好,尤其是我爸那边的亲戚,思想传统得见点风便起浪,只要跟我有关的事情,莫名其妙地变得非常敏感。

你想,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你认为我有可能做到你说的那么阔达吗?你又什么时候见过我带异性朋友回家坐的?”娄泠纳闷地叹了一口气。

  “有,就在三年前,仅只一次了。”叶素媛把娄泠的反问句当作疑问句回答,答案又是如此理所当然,脸上的笑容充满着挑衅,就怕没把娄泠气坏。

  “那年只不过是我的三位大学朋友来探望我,也足够搞得我焦头烂额的啦。”娄泠不悦地瞪着小姨咬牙切齿,几乎每个字都是从牙的缝隙里渗出来。

  叶素媛托着脸腮点头同意:“那倒是。疼有多深,关心就有多凝重。照你的意思是说,要么不带男人回家,一旦带上就是说明你认定了那个人喽?”

  “除了这样做,我别无选择。”娄泠无奈地摇头。

  “可是长期下去也不是办法,万一你被误传是恋了该怎么办?我看你还是借着这次相亲的机会来扭转局势才行。”叶素媛劝说。

  “已经在被误传了啦,嘴巴长别人脸上,我捂不住,我是百分百的异性恋者呢。”娄泠哭笑不得。

  “所以要拿实际行动来证明啊!”叶素媛不痛不痒地无视娄泠。

  “喂!我怀疑你是我妈派来的无间道,专门替她来当说客的,想用激将法来逼我就范。”娄泠不服气地说。

  叶素媛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依然是不痛不痒的样子,说:“听听你自己说的是什么话?你不必这么敏感,我也是实话实说而已嘛。

  “我是过来人,被催婚的苦闷我能理解,否则我也不会给你通风报信来,我大可装作什么事都不知道,任由你妈把你莫名其妙地被架上相亲的鸿门宴就好了。

  “独身生活过久了确实蛮惬意,不过我也得给你一个良心的提醒,这条路真正走起来一点也不容易。现在我把这消息告诉你,不知道是帮了你还是害了你,要不要听随便你。”

  娄泠忽然沉默了,静静地看着叶素媛,无言中看出她眼中的淡然掠过的伤感。

  话说的也是,小姨年轻时是一个时髦靓丽的姑娘,要身高有身高,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

小姨年轻时曾经交往过一个将要谈婚论嫁的男朋友,无奈男友被一个家景比较富裕的闺密横刀夺爱。

  虽然她的男朋友在觉醒后有试着挽回小姨的心,可是小姨气未消,而那个男人只挽回小姨就那么一次,之后就没有再挽回了。

他们分手一年后,那个男人娶的不是小姨的闺密,而是另外一个更富有的女人,并且移居外地。

  娄泠知道小姨在好些年里对这段感情放不下和不甘心,当她看开了、放下了,年龄也就已经增长了。

在这些年里,小姨不是没有谈过恋爱,如果再找一个男人来依靠,要么是丧妻的,要么是离异的。对于年纪大的女人来说,可能上述两种情况的男人都轮不到自己。

叶素媛靠自己的能力买了一间小套房,住了二十个年头,现在打算用来出租,而自己就另外租一处比较便宜。

又能离亲友比较近的地方。她也是趁着自己还能走动,多做点事多存了一点养老钱,将来用作支付养老院的住宿费。

  娄泠愧疚地半哄半道歉:“小姨,对不起嘛,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对相亲这种事真的很反感嘛,帮我想想办法呗!”

  “哈!我给你通风报讯已经是很帮你了,若是我还帮助你逃脱,我想我二姐……就是你的母亲大人,不骂死我才怪,你是想害我连份赚点养老本的工作都没了?”

叶素媛干笑了一下,拒绝了姨甥女的请求,反而劝道,“小泠,听小姨劝一句话,见个面真不代表什么,要是你真的不喜欢对方,我给你撑腰,如何?”

  “唉!先让我考虑考虑吧。”娄泠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不过,也难怪亲戚们对她的婚姻大事如此关心和紧张,记得小时候四姨曾经问过她一个问题:小泠泠,你长大以后要嫁给什么样的人呢?

  那时候,表妹、妹妹各个都说要嫁给自己的爸爸,只有她想了想说:我谁都不嫁,我要像小姨那样,凭自己的能力养活自己。

有自己的生意,买一间属于我自己的房子,养活全家人,还有爷爷奶奶,我要给他们过上安安稳稳地生活。

  其实娄泠心里答案也是想要选择自己的爸爸,可她知道爸爸最疼妹妹了,而妹妹也先说了要嫁给爸爸,所以她就选择退让,把爸爸让给妹妹。

  此话一出,大家都觉得娄泠早熟懂事,在当时的那句“谁都不嫁”也就只当作儿嬉话一笑置之。

  时至今日,她长大成人后平生无大志,谁都万万没想到人生是如此机缘巧合,小时候的一句善意谎言。

却真的成为她现在的生活目标和人生最大的愿望,并且付之于行动,一一都实现了。

  她凭着自己的能力开了一家烘焙屋,名字叫“泠心烘焙屋”,用打拼多年储存下来的多年的积蓄,在南天银湾附近买了一间套房,三房两厅两卫共115平米,给了首付供三十年贷款。

剩下的刚好买了一辆七座的SUV运动型小车作代步之用。

刚创业那两年比辛苦,后来生意上了轨道,赚到的钱不但能养活一家老小,还可以为自己的人生定下“一月一短途、半年一长途”的旅行模式。

  这种悠然自得的生活,让她身边不少已婚的同性朋友羡慕不已,高呼单身生活好,后悔年轻结婚早,抱怨着现在过的“黄脸婆”日子。

  娄泠每次听见她们的抱怨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淡然一笑,她认为每个人都有权选择自己想过的生活,既然当初选择了这条路。

就不该有后悔的心思,哪怕是开玩笑或抱怨啥的,也不该说这些没营养的话来。

  俗话说:男人三十一枝花,女人三十是茶渣。她明白小姨劝她的用心,小姨告诉她长辈们的计划不是要惟恐天下不乱,而是要让她有心理准备,任谁都不喜欢被设计的感觉。

  女人的青春有限,小姨是希望娄泠趁着现在还算是二十几岁的年龄,能遇到一个合适的对象稳定下来,否则小姨何必多费唇舌说服她同意相亲的事呢?

说到相亲,这也是让娄泠头痛不已,她不是没见识过母亲的各种各样的催婚行动,那些操作简直让她几天不想说话。

  第一次催婚就在她刚刚大学毕业的那年,那时候的她才二十一岁,母亲叶意娟就开始催她谈恋爱,有意无意地通过一些朋友了解一下有没有合适的男孩可以介绍给自己的女儿。

  当时叶意娟有征求她的意见,而她却是一推再推,说自己还年轻,暂时没有打算这么早就嫁人,家人也尊重了她的想法。

  过了三年,二十四岁的她被第二次催婚,叶意娟开始焦急地问她是否可以该谈婚姻的事,她说想要拼一拼事业暂时不想谈。

  然而这次,叶意娟不相信女儿的话,她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办事,直接让女儿与那个男孩来个巧遇见面。

而这男孩不是什么陌生人,正是她儿时的邻家大哥哥,比她年长两岁,长得帅气、聪明、有礼貌,情商高,重点是又熟人,知道根底,当妈妈的喜欢到不得了。

  男孩的妈妈也是看着娄泠长大,非常喜欢娄泠这孩子,叶意娟是放心将女儿嫁过去了。正因为这件事,娄泠头一次向妈妈发了脾气。

不是那位大哥哥不好,而是她讨厌家人耍手段的做法。

  同年的七月份,大学的三位好友来探望娄泠,其中两个女生是爸爸娄昌癸有见过面的,也知道她们是娄泠的大学舍友。

至于这男生?是男生呀,竟然有一个男生来访,家人惊讶不已,全家人的热情招待让男生感到十分不自在。

  由于当年在建房子的时候,家里的设计没把客房计算在内,若不是恰巧妹妹娄讯自毕业以后在公司附近跟同事合租房子住,那么在招待朋友们住宿的礼貌上实属不周。

  两位女生被父亲安排住娄讯的房间,男生就得跟小弟拼睡。

娄泠知道他不习惯跟男生拼睡,就自行重新安排了住房,让男生睡她的房间,三个女生就睡在妹妹的房间。

  对很多他们同龄的年轻人来说,这样的安排很正常,包括娄泠也觉得没什么不妥的地方。可是在一个思想传统的娄家人眼里,这是一个严重的问题。

那可是女孩子的闺房啊,除了母亲和姐妹,就连弟弟、父亲、爷爷等也不能随便进出,必须经过女孩子的同意。

  好事不出门,丑事传千里,亲戚们也不知道从哪里收到的风声,第一天就知道有男生来找娄泠,第二天便多了前来踏门槛看热闹。

都借着各种理由前来看看娄泠的“男朋友”。这是她所预料之内的事,也是她一直担心的事。

  娄泠受不了这种气氛,干脆一大早带着三位朋友游玩去,一整天不回来。

  虽然爸妈心里很想把这事当真,可还没弄清状况的情况下,也只能是捂着半边嘴向亲戚们解释说:不是男朋友啦,是大学同学过来玩两天。

  男生临走前对娄泠说了一句话:“你的家人们热情得有点恐怖。”

  娄泠当然知道他暗指何事,他们五个好友之间习惯了没心没肺的说话方式,互相调侃也是最正常不过,揶揄说:“因为你长得帅。”

  “我知道我长得帅,但是长得帅又不是我的错。”他自信满满地扒了扒自己的头发。

  “小泠,我终于相信你之前说的家里事不是夸张的,事实比我想象中更严重。”长头发女生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逗笑了娄泠,这位才是男生的正牌女友。

  “对啊,还真的无法想象你怎么会成长在这么严肃而传统的家庭,与你性格截然不同。”留着短发的好友小不点感叹说。

  “这叫物极必反。放心吧,相信他们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娄泠无奈地笑着。

  “你忍心让他们受伤吗?”男生嬉笑。

  “怎么了?你是留恋这种热情的感觉哦?”娄泠再调侃。

  “这是难得的至王独尊的感觉,是某位野蛮女友给不了我的感受啦!挺不错哦。”男生睨了长发女生一眼。

  “哦?你是喜欢这样模式的意思?”长发女生假装拧男生耳朵,以威胁般的语气说。

  “哦哦!不、不敢!”男生佯装痛痛地求饶。

  娄泠讪笑说:“就算你想,也得问问你泠姐我让不让你想。”

  小不点女生笑了笑,然后道别:“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进站啦。”

  “有空要再来哦,下次记得要约上阿易,一路平安!”娄泠送别了好友们。

  “我一定会把他带上,让他感受一下至尊为王的待遇。”男生回头挥手,洋洋得意地笑说。

回到家以后,面对家人的提问,娄泠没有急着回答,等他们问个遍,没人提问了她再说话,简简单单的两三句话就解答了所有问题。

  告诉大家男生不习惯跟陌生人拼床,那个高高瘦瘦长头发戴着眼镜的女生就是他的女朋友。

明确的说明不要一旦扯上男生,就认为她跟他们有什么事情,甚至还跟婚姻联系在一起,她就不能交几个异性的朋友吗?

  此后,熟知她的亲戚,谁也不敢在她面前提及感情和婚姻的事。

只有那些不懂状况的远房亲戚、三姑六婆们一句句的追问着:你交男朋友了没有?弟弟妹妹都赶上你了哦,你什么时候结婚啊?

  就像明星被八卦记者追问到一些老到掉牙的问题,而且答案已经重复无数次让她十分不耐烦。

  娄泠从小就受到家里良好教育,耐性是懂礼貌的人情世故,然后开玩笑说:“万丈高楼从低处起。”

  其实她心里有十万个不愿意,很想用双手掐住他们的脖子跟他们说:我膝盖有一块疤。

  他们听不出玄意,还很白目地继续问:“这跟你结婚有什么关系的?”

  “是没关系啊。”她必定会咬牙切齿地假笑,心里多说了一句:那我结不结婚又关你什么事?

  这嘴巴唇舌上的话题,都是小事一桩,何时问,何时回答,已经时刻准备着。

  还有一件事让她十分捉狂,曾经有一个亲戚直接把一个男人的照片递到她面前,问她:“这个人长相如何?”

  “什么怎么样?”娄泠愕然地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这个亲戚。

  她管她叫表姑姑,是奶奶的侄女,她以为表姑姑是要她帮忙看相貌论人品那相学之道,因为她对玄学和相学很感兴趣。

可细心想想,很少人知道她对这门神秘的学问会感兴趣呢,表姑姑绝对不是知道的人之“人品啊。”表姑姑一脸认真的说。

  蓦然,她立刻理解表姑姑的意思,笑着回答说:“我不懂相学,看不出他的人品,请您还是问问别人吧。”

  表姑姑露出一脸的正经,不许娄泠打哈哈的样子,而娄泠继续嬉皮笑脸忽悠她。表姑姑不死心地继续纠缠,她躲到哪里就跟到哪里,最后借着很多事情要忙避开她。

  若不是她家里从小培训的修养不允许她对人没礼貌的话,她早就把心里抑压的怒气吼她说。

  你突然硬塞一个男人给我看,有问过我愿不愿意看?会不会辣到我眼睛?有问过我想不想嫁人?答案是不愿意也不想。

我跟你的关系还没熟到让你为我的婚恋状况而操心的程度,念在你还算是一位长辈的份上,给你留点面子,原谅你连续踩到我的三个地雷,再来纠缠我,我就不客气。

  表姑姑这样的做法,施于娄泠身上已经好几回,娄泠对表姑姑的态度从尊敬变成了反感。

因此,除非娄泠没发现表姑姑在附近或身边,一旦发现了,娄泠一定会在表姑姑发现她之前的第一时间躲得远远。

  气归气,当娄泠回忆起这位表姑姑的往事,她却又心软气不过来。她为什么这样做?

不就是因为她将近三十五岁才得尝所愿,终于嫁人的经历,丈夫是一个比她年小十岁的外地男人,为人老实勤奋。

  后来娄泠听说,之所以表姑姑追着娄泠不放,是因她给娄泠看的照片中那个人是表姑姑老公同乡好友的儿子。

年龄比娄泠大两岁,家里有做点小生意,条件不错。如果当时的娄泠一嫁给他,便是一个老板娘的命。

  娄泠不是看不上外地人,甚至在日常工作中,她接触的人群乃至世界各地的都有,她更知道很多外乡人比本地人更要勤奋和有上进心,然而只是她的心思根本不在婚姻上。

小姨和小姑姑既是一起长大邻居,在她们的年代,女孩子一般在二十五、六岁前就结婚生小孩,她们身边的朋友也不例外。

  然而在她们的圈子里,只有她们还没有出嫁,表姑姑非常渴望能嫁人,不论对方是不是富的、穷的,俊的、丑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都无所谓,只要人品好,对自己好就行了。

  相比小姨,她骨子里的傲气,娄泠真的能跟她有得比,宁愿高傲地孤独一辈子,也不要随便因为嫁人而结婚。

  记得娄泠小时候,表姑姑曾经问过她一个问题:“小泠,你是不是也觉得表姑姑条件很差?是不配拥有婚姻吗?为什么都没人肯娶我?”

  娄泠那时候才念小学五年级,表姑姑突然情绪低落地问她这个问题,她是不知如何是好。

她对表姑姑的印象就仅是表姑姑,是奶奶的侄女,性格为人也不熟,印象中还蛮不错的,可是善良的她不能说“我不知道啊”之类的实话。

  然而娄泠安慰着说:“呃……不会啊。”

  表姑姑有三个哥哥和一个弟弟,家里就只有她一个女儿,娄泠的奶奶是表姑姑的亲姑姑,对这个侄女非常疼爱,表姑姑对娄泠的奶奶也是十分尊敬。

  娄泠六岁前是奶奶带着,常常会到表姑姑家玩,表姑姑对娄泠的心疼也算是爱屋及乌,自从娄泠的奶奶去世以后,表姑姑也是替自己姑姑继续疼她所疼爱的这个大孙女儿。

  嗨,也许表姑姑也是真心的出于好意,她可能是认为这个侄女正在经历着“嫁不出去”的痛苦,她知道她最敬爱的姑姑心里的遗愿,就是希望娄泠遇到可一户好人家结婚生子。

  所以表姑姑才想为姑姑出一分力量,不断地想给她介绍好男孩子,只是表姑姑万万没想到,娄泠对于介绍和相亲这种事极为反感。

  然而站在娄泠的角度,她就觉得表姑姑想法和做法是大错特错。虽然她们同样是三十岁前还没出嫁,可是她们的心态却完全不一样。

  表姑姑想嫁人,而且是非常非常地想嫁人,娄泠的性情则是很佛系,对于嫁不嫁人都无所谓,对婚姻没有概念,对一个“随缘”两个字看得比什么都云淡风轻。

  她认为如果那个人和她真的有缘,哪怕不用介绍相亲,也能走在一起。现在的她,目标就是能养得起自己,照顾好自己以及家人就已经足够了。

  有人说结婚不需要理由,那么请问不婚就需要理由了吗?有的人说结婚的背后都承载着一个故事,难道选择不婚的背后就没有故事可言了?

  人可以为了什么而结婚,同样也可以为了什么而不婚,两者之间没什么异样,硬要挑出毛病的话,唯一不同的就是各自追求的生活形式不同。

  对于走在结婚生子、相夫教子道路上的大多数人,来看那些走着独身主义道路的少数人,目光就好像看见异类似的,主观地认为这少数部份人的生理或心理上有问题。

  娄泠知道自己过去的故事不比小姨的故事好不到哪里去,甚至比小姨的故事更为精彩,虽然她没有靓丽的外表,可也算是曾经年轻,曾经疯狂。

青春时期的娄泠爱过一个人,不是没有幻想过自己相夫教子的模样,只是幻想中的对象已经并不属于她了,放弃的那种痛让她有一种死而复生的感觉。

  她曾经也被某一个人爱过,因为放不下心爱的人而伤害了一个爱她的人,那种愧疚简直让她知道什么叫如坐针毡。

  此后,她害怕承受那种不敢付出的愧疚,不敢面对爱,也不敢接受爱,一次又一次扼杀掉自己萌芽初开的桃花,既干脆又利索。

  久而久之,娄泠的心境渐渐恢复了平静,那些人在她的心目中有回忆的位置,如果有重遇的机会,她可以大大方方地面对他,甚至可寒暄客套几句。

  她习惯了孤独,习惯了单身,习惯了独来独往,而且越来越享受了一个人的生活,她找到一种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再也懒得理会谈什么感情。

  这份悠然自得,明明是其貌不扬的她,却让不少的朋友称赞她变美了,也许这就是源于她对未来无所谓畏惧的自信吧。

  她所有经历过的感情事都没有告诉家人,因为每一段感情还没到成熟的时机便已枉然,家人也有怀疑她是不是真的要选择不婚的人生。

  亲戚们从来没有听说过娄泠喜欢谁,跟谁谈过恋爱,在她身边周旋的大多数都是女孩子,个别亲戚也是在猜测她的性取向有问题。

  娄泠回想着往事,不禁自嘲一笑,她阻止不了别人怎么认定她的为人,她也不在意那些舆论带来的压力,否则今天的她就不会选择不婚了。

  尽管如此,她还是很厌烦在同一个问题上,让她重复回答同一个答案,有些时候面对同一个人问着同一个问题好几百遍。真的,她也很想揍他好几百遍。

  难道非得要她开着大喇叭向全世界宣告“她是不婚主义者,只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堵住那些人的嘴巴,以后别再向她提出那种明知故问的弱智问题吗?

  “假装偶遇事件”至今已经有五年了,娄泠以为自己的立场和做法已经表达得足够清晰,如果母亲不再提起婚姻的事,她就装作母亲认同了她的做法。

  可是作为一个母亲,怎么可能不担心女儿的往后余生呢?

现在父母健在,她的弟妹还会看着父母的面子,对姐姐还是有所照顾,万一哪一天,两老仙游了呢?

  眼看女儿将近三十岁了,怎么说这次她不能再退让,叶意娟也不可能再让娄泠忽悠过去。

再一次掳虎须,提问女儿是否要考虑终生大事。娘家的三嫂和五嫂已经有了一个不错的人选,也给娄泠说了说。

  正当叶意娟以为又得跟女儿扛上一场硬仗时,令她出乎意料的是,女儿竟然接受了相亲的建议。

  是啊,娄泠经过几番思考,最终接受了小姨的建议,正如小姨所说,相亲也不代表妥协,毕竟最终决定权在她手里,何必要跟家人抗衡到底?

  只要娄泠同意相亲,娄家人给予无条件的配合,包括相亲地点就定在“泠心的烘焙屋”,在场的亲人只能有娄讯和叶素媛,其他娄、叶两家一干人等不得在场。

  距离约定见面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娄泠如往常一样穿着店服,在咖啡机后面忙碌地工作,没有紧张的气氛,更没有刻意去打扮自己。

  忽然,她看见有一名男子正在玻璃窗外面如照镜子般整理着装。

他这面玻璃窗是一面特殊玻璃,外面看不见店里的情况,但是店内却能看清楚外面的情况,客座位置的玻璃窗才是里外皆可看见的完全透明玻璃。

  三角眼,八字眉,眉色淡,眉末散乱稀疏且短,鼻子大,鼻梁高,鼻孔外露,那衣领上红色一块的是什么东西?

唇膏印!他不会是今天跟她来相亲的人吧?他几个意思?难道就没看见衣领上的红唇印?娄泠不禁轻轻皱着眉头。

  娄泠推了推身旁工作的小姨,示意她看看那男子。

  男子走进了泠心烘焙屋,走到靠近窗边的二人桌位置,看了看桌号使坐了下,这个位置是等一会儿娄泠相亲预留的位置。

  “是坐错位置了吧?我去问问。”叶素媛皱了皱眉头,走到男子跟前问,“您好先生,很抱歉这位置是留座的。”

  男子打量了叶素媛一眼,轻轻皱了皱眉头,可是想了想,转为礼貌微笑着说:“我约了娄小姐在这儿见面,我是没好意思让女孩子先来等我,所以我就提前到了。”

  “哦,原来你是我五嫂子介绍给小泠的刘先生呀,我是小泠的小姨,不过她正在忙,你可能要稍等一会儿,想喝点什么吗?我让人送过来。”确定了人物之后,叶素媛客气地招呼。

  “您好,小姨,请叫我刘维就好,没关系的,我可以等一会儿,您可以先忙。”刘维礼貌地回答。

  心里暗呼,幸好压住自己的脾气,他刚想着再怎么不高兴,这里也是女主角的地盘,哪怕是员工也好,都得留下一个好印象才行,就没想到过来招呼的人竟然就是娄泠的亲人。

  刘维和他的父亲都看过女孩子的照片,虽然她没有漂亮靓丽的外表,长得五观端正,看上去也没有违和感,长了一张旺夫益子有福气的脸,父亲喜欢极了。

  “那我去告诉她你来了,请稍等。”叶素媛听他直呼小姨不禁毛骨悚然。

  谁允许他叫这个称呼的?看他相貌就是花心又爱吹嘘,跟照顾家庭沾不上边的纨绔子弟。

不过,目前来看还算是有礼貌,希望他是个例外,毕竟也有人不可貌相的说法。

  叶素媛回到调饮工作台,一看见娄泠的样子被吓一跳:“哇!你……你怎么回事?”

  “我不喜欢这个人,既然推不掉,那就试着把人给吓跑。”娄泠想起他衣领上的红唇印,不用多说,她已经改变主意了,她想利用这副样子来测试对方的诚意,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对方知难而退。

  她为自己化了个浓妆,脸上的腮红得像猴子屁股,涂唇膏时故意画出一点点的唇界,不能太夸张,一夸张就显得有些刻意。

眉毛划得又粗又深,眼前贴上一双长长的假睫毛,戴上一副槟榔色的假牙,还故意喝了一点白兰地酒涮口。

  “你会不会有点先入为主?刚才聊了两句,算是挺有礼貌的,也许并不是你看到的外表那样子吧?

再说了,他怎么可能没看过你的相片?你又不是什么大美女,他肯来相亲也就没有在相貌上先入为主了吧。”叶素媛讪笑了一下。

  “你没看到他衣领上的红唇印吗?是不是这样的人,等一会儿就知道了,看我表演吧。”

娄泠整理了一下衣服,捧着两杯咖啡靠近九号桌,“你好,刘先生,我是娄泠。我们这里的咖啡挺不错的,请尝尝。”

  刘维抬起头看了看来者,不禁也被惊讶好一会儿,慢慢找回自己的声音:“你……”

  “我?我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娄泠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着,两手依然捧着咖啡。

  “没、没有,请坐。”刘维主动接过她手中的咖啡。

  娄泠坐在刘维的对面,露出灿烂的笑容,槟榔牙展露无遗,说:“不好意思,因为最近比较忙,我很难抽身到别的地方去见面,只好提议劳烦你到小店来,而且我们店也有很多情侣和家庭选择聚会的哦。”

  刘维被她嘴里的槟榔牙齿吓得更是一愣,说:“你今天好像跟平常有点不一样。”

  “平常?刘先生有见过我?是有来过小店里吃东西哦?”娄泠夸张地佯装惊讶,还露出一副二百五的样子。

  “呃,是李姨有给我看过你的照片,感觉今天的你打扮有点隆重了。”刘维的眼神左闪右避的,好像不想看娄泠。

  他说的李姨,娄泠已经想到他是五舅妈介绍来的人了。

以娄泠对五舅妈的认知,五舅妈年轻时的工作是一名护士,可惜嫁了一个不靠普的老公,也是她的小舅舅,赚不了几钱还搞外遇。

  她生了两个儿子,一个是孝顺可靠,另一个就是像父亲一个样,净想着一些旁门歪道的事。可是,五舅妈怎么会认识到这种人呢?

  “啊?我以为这是对人的一种尊重呢。不瞒你说,我刚过二十七岁生日,人生是第一次以相亲形式交朋友,所以我化了一个淡妆以示尊重,没想到会吓到你了。”娄泠失望地低下头,欲要想哭的样子。

  “不,不,我的意思是……你素颜比较好看。”刘维急急解释。心想,弄成这样子还算是淡妆?这女人的审美观是有多差啊?

  “唉!刘先生,你就不要哄我开心了,你看我双下巴,单眼皮,我有自知之明的,素颜的我那长相更是平凡不出众,加上我喜欢吃槟榔和喝咖啡,牙齿都变成这样子了。

很多男生都是因为嫌弃我这个样子,都没继续跟我交朋友了。”娄泠露出可怜的样子自卑地说。

当刘维看向自己时,忽然又是露出灿烂的笑容,槟榔牙齿再次呈现在刘维眼前,说,“对了,顾着聊天,我都忘了做自我介绍。

我叫娄泠,上米下女的娄,左边是三点水、右边是命令的泠的那个泠,职业是这家烘焙屋的老板。”

  “呃,你好,我叫刘维,今年三十岁,叁陆彩印公司的老板是我的父亲,我的工作是我老爸的特别助理,其实工作内容跟他做的一样。

我是家里独苗,将来要接管公司的事,所以平常都很忙,没时间交女朋友。”刘维越说越骄傲。

  “哇……你才三十岁啊?我以为你是三十五岁呢。

难怪!现在市度不好,一定是因为工作忙把你折腾到这样子!”娄泠一脸敬佩的样子,故意口直心快地说话。

  “哈?”三十五岁?刘维的骄傲瞬间被受打击,神情有所不悦。

她不但审美眼光有问题,而且眼睛和嘴巴都有问题?不对,最有问题的应该是她的脑子。

  “不好意思,我向来说话直接,我的意思是像你这么拼搏的年轻人确实越来越少。”娄泠察觉到他不悦的眼神,嘴里虽是道歉,心里却是好玩得窃喜。

  听了娄泠的吹捧,刘维的怒容褪去了一些,继续自己响亮的夸夸自谈:“呵呵,不努力哪得世间财,我们家在国内有五家的分厂,每个月都要巡视一次。

还有一些转租厂房的投资业务,要到全国各个发达城市的厂房收租,是挺累人的,还好坐飞机订的是头等舱,否则坐到人都要疯掉了。”

  “啊!那刘先生还真够辛苦了。”娄泠看着刘维滔滔不绝地显摆家财,她的嘴角露出平时罕见的坏笑。

眼神变得深邃锐利,淡淡地说,“刘先生家境这么好,我突然觉得像我这么平凡的女孩真是高攀了刘家,其实我觉得刘先生更适合一些高贵大方、门当户对的女生,能被刘家相中,也算是我的荣幸。”

  娄泠看了看小姨和妹妹,娄讯捂着半边嘴在偷笑,叶素媛则是哀怨地瞪了娄泠一眼。

  “娄小姐不必妄自菲薄,我家没有门第之见。我父亲也看过娄小姐的照片,他觉得娄小姐是一个旺夫益子有福气的人,他对你很是满意的。”

刘维沾沾自喜,嘴里虽然客套说着,心里却十分认同,也赞赏娄泠有自知之明,心想,二货的智商总算上线了。

  刘维顺着也把会选择她的原因从心里话说了出来,不以为然的报复一下娄泠,还认为娄泠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心仪的对象,估计就是她自己口直心快的言语给害了吧?

  他父亲觉得她旺夫益子?敢情他是来替自己找后母,还是给自己找老婆?

  娄泠听到这骨节点上,这场相亲也就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她在想小舅妈也算是为人靠普,怎么就给她找到这么一个自恋狂,她很想找个理由抽身离开,可是没有找到一个契机。

叮咚——

  正当娄泠愁着想法子的时候,烘焙屋的门铃响起来了,有两名男子推门而进。

  “这里的咖啡很好喝,烘焙的饼干、蛋糕等等也很好吃,我儿子特别喜爱,每次钓鱼结束回家之前,我必定过来带点吃的回家。”

  其中一个平头装的男子边说边寻找着位置,不一会儿,他发现了坐在九号桌的娄泠,很自然地走过去熟络地打招呼,男人先是被娄泠的妆容吓了一跳,也是口直心快地直白。

  “哇,娄泠,你今天是怎么了?愚人节是昨天,万圣节也没到啊,你脸蛋怎么红得像猴子屁股?是吃错东西过敏了吗?”

  这个男人是娄泠的旧同事,他叫林荣,三十三岁人说话不经大脑,以前就十分惹娄泠讨厌。

可他这种人有一个优点,对人比较热心,就算人家骂过他很忘事,不记仇的性格又让人气不下去。只是没想到他今天会来,在她的一个“特殊”日子里突然出现。

  “不是过敏,我是化妆了。”娄泠睨了他一眼解释说。

  刘维也看了看来者,心想着果然是物以类聚,她认识的人都是这么的二百五。

  “不会吧!化妆是这样子的吗?谁帮你弄的?要不得啊。”林荣惊呼,仍然是少根筋似的没发现状况。

  “不好意思,小女子我没学过化妆,技术就这么要不得。”娄泠瞪了林荣一眼自嘲反驳。

  看着愠怒的娄泠,又看了看她对座的男子,这时候林荣才发现其中的端倪,立即改口:“唉呀!我只是你开玩笑,其实也不算很差啦,别气别气啊。不过我觉得你素颜更好看……”

  这回,娄泠是怒瞪了林荣一眼,林荣发现自己貌似是越抹越黑,只好马上闭嘴,拉着身旁的另一名男子坐在远离九号桌的十一号桌。

  娄泠转向刘维抱歉说:“不好意思,刘先生,我有朋友来了,先过去招呼一下客人。”

  “没关系,你忙。”刘维被突然冒出来的程咬金拉回理智,恢复原来彬彬有礼的样子。

  同样的,现在的娄泠才是正常的娄泠,说话和待人接物也不像刚才面对刘维那般造作。

  林荣在男子耳边悄悄说:“娄泠是这里的老板,我看刚才那种状况很有可能是在相亲。”

  男子保持着微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娄泠的一举一动。

  “荣哥,一般来说,这个时间你应该在木栈道钓鱼啊,今天的你似乎来早了喔。”娄泠看了看腕表,没好气地问道。

  “哈!等一会儿就去,我今天带了个亲戚来尝尝你家的美食。”林荣挠着自己的后脑勺嘻嘻哈哈地笑说。

  “呵呵,那就谢谢啦!请问两位要点什么?”娄泠从口袋中掏出一台8寸大的电子输码器介绍说,“今天的芝士蛋糕和抹茶曲奇饼蛮受欢迎的,要各来一份吗?”

  “好哇,我要一杯卡布奇诺。”林荣点完后看向他对面的男子问,“你呢?”

  “经典斋啡。”男子微笑回答,目光仍然停留在娄泠身上。

  “好的,请稍等。”娄泠瞄了男子一眼,点餐后便把输码器放回口袋里。

  “他是我的外甥子,前两天他看见我手机上的好友圈,看到你们店里团建一起自拍的照片。

我说起你的女强人事迹,他对你的烘焙店特别感兴趣,想过来尝尝美食,所以我就带他来了。”林荣简单叙述原由。

  “你的外甥子?你骗谁啊?你比我才年长六岁的人,怎会可能是你的外甥子?

看上去他的年龄也就二十五岁差不多。”娄泠难以置信地看着正对自己微笑的男子。

  “没听过老侄嫩叔吗?没看过什么包青天那部电影?”

林荣自信地反驳,“就算这家伙二十五岁,那我和他也不过是个七、八年之差,怎么会不可能呢?

还有啊,你说的那句话太伤我的心,这家伙已经三十一岁了,我比他只年长两岁,在你的眼里我们就相差那么远?”

  “三十一岁?”又一个劲爆的信息炸开娄泠的脑袋,她惊讶地再三确认男子的模样,像是研究外星生物似的,“他是虚报年龄了吧?”

  “如假包换!”男子依旧笑脸盈盈,还拿出自己的身份证亮在娄泠面前。

  他拥有一张让女人们都羡慕嫉妒恨的盛世美颜,微笑起来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两眉浓密滑顺不杂乱。

  眉宇间略显霸气,双眸炯炯有神,山根鼻梁鼓满高长,鼻头鼻翼圆满适中,下唇比上唇稍厚,总的来说还是顺眼的。

  这个人有点脾气,也算是顾家专一,心思缜密,谦虚低调,目光长远锐利,做事利索不拖拉,不乱花钱还很会理财,还疼老婆,堪称极品啊。

  不过看长相这事,娄泠略懂一二,也没仔细看点别的,可是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此刻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盯上的感觉,心里慌慌的。

连赫勋?!娄泠目瞪口呆地看着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果然是比她年长四岁,他的相貌跟年龄相差这么远,她羡慕地略皱眉头不禁提问:“你家是不是为了骗粮食,才故意把你的出生年份报大数了?”

  “他家根本不缺粮油。他……”林荣未说完话就被连赫勋的笑声打断。

  “哈哈!你太可爱了。”连赫勋忽然哈哈大笑。

  可爱?她最不喜欢人家说她可爱。娄泠歪了歪左脸看了看连赫勋。

  “可爱?怎么我一点也不觉得她可爱?话说娄泠,你可不可以先去卸妆啊?看见那副牙齿挺吓人的。”林荣坦白地说。

  “吼!我这张脸不只用来吓人,还想用来驱鬼呢。”娄泠还故意露出槟榔牙齿,装作凶了凶林荣。

  咖啡和食物刚送到,两个男人喝法各异,林荣把整包小糖粉倒进奶泡中不断搅拌,直到糖溶在咖啡里。

  而连赫勋既不加糖也不加奶,用小汤勺轻轻地拨开咖啡泡,从泡沫开始喝,慢慢品尝,直到泡沫层喝没了才放下杯子,开始品尝芝士蛋糕。

  娄泠诧异地看着连赫勋,有喝斋啡不加糖、不加奶的人多得是,也不值得稀奇,可是喝咖啡的手法和方式跟娄泠一模一样的人,至今为止遇到的就只有他。

  “那个人是你男朋友吗?”林荣直言问。

  娄泠回过神来,林荣这么一说又惹来娄泠一眼怒瞪:“你觉得呢?”

  “不知道才问你嘛,你终于可以嫁出去啦?”林荣还真是直问直答。

  娄泠翻了翻白眼,想说林荣的直男癌病情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了。

  突然,有一个想法窜进她的脑海,露出奸诈的样子,对林荣说:“荣哥,如果你有办法赶走那男的,今天我请客,还有免费点心给你打包回家。”

  “这么给力?那么来多少人我帮你赶走多少人也无妨。”林荣开玩笑说,“可是破坏人家姻缘会衰三年,这事我不干。”

  “什么姻缘?我跟他又没在一起,今天才第一次见面的啦。”听见被林荣拒绝帮忙,娄泠心里愤懑不甘。

  刘维看了看腕表,他们已经聊了很久,该不会是已经忘记他的存在吧?又看了看长得相貌堂堂的连赫勋,一直微笑凝视着娄泠。

  算了,这个女的长相如此平凡,也不过是花痴一名,若是带她出来见客,也是有失他叁陆彩印公司太子爷的身份。

  刘维十分不爽自己被忽略在一边的感觉,主动走近十一号桌,高傲地斜视娄泠,不悦说道:“不好意思,娄小姐,我刚接到公司电话有急事需要我处理,得先走一步,将来有空再聊。”

  “哦,好的,刘先生,你先忙,有招呼不到的地方请见谅,再见!”娄泠开心得不忘记热情地露出槟榔牙与刘维道别。

  她也知道自己有招呼不到的地方?刘维在心里不悦地吐槽,话不多说便转身离去。

  “噢!不必我出手就主动走人了。娄泠,你赶紧去卸妆吧。”林荣催促着。

  “都说要用来驱鬼的呀,还卸什么妆?”娄泠故意露出槟榔牙笑着跟林荣闹着唱反调,却又恼火地转身往洗手间卸妆去。其实她不喜欢化妆,她讨厌粘粘糊糊的感觉。

  娄泠的小时候有一双人见人爱的外双眼皮和精灵杏眼,后来念小学的时候有点胖胖的,当时每个人都叫她小胖妹,她觉得没什么关系,也欣然接受了。

  一直是出了名的好脾气的娄泠,在念大学那几年是一个微胖小妹,可是出来工作以后,压力太大导致内分泌失调。

脾气变得火爆,整个人迅速发胖子一倍,脸涨出双下巴,眼睛本来是外双眼皮变成了内双眼皮,远看还以为是单眼皮的小眼睛。

  两年前,她的拼搏已经升至部门的经理职位,可以获得公司每年的股份分红。

但由于身体健康出了问题,最后她决定辞去这份收入优沃的工作,开始了自己当老板的人生。

  一开始,她拿到烘焙材料、配件等货源,放在网络经营,生意越做越好便开始实体店销售,找了失业数月的小姨来帮忙。

  此外,她去报学各种各样西点、中点、糖艺和营养配餐的课程,扩大经营范围,现在她每项证件都是高级技能阶段。

  “泠心”店内有一间大概15平米的陈列室,用作烘焙源材料小超市,其余部分用作有里、有外的下午茶餐点聊天吧。

  有时候周末周日还做现场教学,教小朋友做小饼干,有时候跟一些对烘焙有兴趣的朋友在这里做交流。

  类似于“泠心”这种经营模式的烘焙屋在本地实属不多,自开业以后,吸引了不少到海边玩乐的人们到来歇息。随之,附近多了类似的烘焙屋,掀起了一股烘焙热潮。

  尽管竞争对手陆续增多,而且面对源材料物价上涨的难题,她宁愿选择微调提升出品价格。

也不要减少出品质量的经营理念,所以“泠心”依然是这一带最火爆的休闲歇息点“老大”。

  这两年里,娄泠的身体调理得还不错,瘦了点,坏脾气也收敛了许多,但是当有人踩过她做事底线的话,她就不那么好欺负了。

娄泠再一次出现在大家面前时,已经恢复为原来清新的样子,回到吧台后面继续忙碌地工作。

  “小泠,你害我输了一个月的早餐。”叶素媛抱怨。

  “小姨,你就没看见刚才你去招待刘维时的眼神,当你告诉他留座的时候,他露出的不耐烦和厌恶的脸色,光是这一点,我就巴不得姐的这次相亲糊掉。”娄讯洋洋得意地说。

  “好吧,我真没发现,我说不过你。”叶素媛只能认了。

  “小讯每个月才回来一次,也不过是吃你一顿早餐嘛,大不了请她来我这儿吃不就得了,任她吃也吃不了多少。

记账在你头上也花不了你多少钱,我还可以多一个免费帮手招待客人呢,何乐而不为?”娄泠边做事,边戏谑地调侃小姨。

  “对哦!”叶素媛被一言惊醒梦中人,激动了自拍一掌窃笑认同。

  娄泠此话题一出,惹来妹妹娄讯的不满:“奸商!”

  娄泠看向妹妹但笑不语。

  这时,林荣和连赫勋走近吧台埋单,她停下了手上的工作,面向二人招待。

  “就说嘛,好端端的化什么妆,这样不就很好看了吗?”林荣衷心地赞美。

  “荣哥,你今天喝咖啡是不是放糖放多了啊?嘴巴这么甜,可是我不能免费请你吃东西的哦。

但是呢,看在你给我带来客户来,还赞美了我的份上,我就送你半打萄挞,带回去给你儿子吃吧。

棉花糖萄挞,是新产品耶,还没有推出来销售呢,吃完以后记得要多给我意见哦!”娄泠没好气地说。

  “说白了你是想拿我儿子来当你家的白老鼠?”林荣蹙眉说。

  “对哇!可以不?”娄泠微笑了。

  “有免费点心吃,当然可以,多赞美你几句也没问题?”林荣乐意至极,“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

  “娄泠小姐!”连赫勋依然是笑容满脸看着娄泠。

  “嗯?”娄泠疑惑地看向连赫勋。

  自从他们进来以后,她总是觉得浑身不自在,好像有一双炽热的眼睛盯着她看,快要灼烧她的肌肤了。

  本以为是自己化妆以后的不习惯而在作祟,可是卸妆以后,这种感觉更为强烈,她好像是被某只野兽紧盯监视的猎物。

特别是现在正面对着这个名叫连赫勋的笑颜,看上去人畜无害似的,可让她真心不舒服,还莫名其妙地毛骨悚然起来,鸡皮疙瘩都从她背脊蔓延开来。

  “娄泠,我要追求你!”连赫勋突然高声宣布。

  啥子嘛?谁的胆子这么肥?敢公然宣布追求他们家的娄老板?

店内的所有人倒吸一口气,惊讶地停住手上的工作看向声源,全都被这句宣言吸引定格。

  林荣没想到外甥子会有这么一出戏,他拍了拍连赫勋的肩膀,先开口打破沉默:“好小子,这才是你今天跟我来的真正目的吗?”

  哇噢……有的客人吹起口哨欢呼,娄讯和叶素媛屏住呼吸等待娄泠的回应,两人各怀心思,娄讯心里想,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而叶素媛心里想,这下也算是可以给娄家人有一个交待。

  “我拒绝!”娄泠从刚才的好脸色瞬间降温,冷目怒瞪连赫勋拒绝。

  她是一个平凡得连刘维那种角色的人都看不上眼的女生,怎么可能就得到眼前相貌堂堂的他青睐?

  这个男人要么就是跟她闹着玩,要么是脑袋有问题,竟然敢在第一次见面就公然对她说追求?

这样的戏弄很有趣吗?他必定是想过清明节了吧?她平静的单身生活,谁也不准来扰乱。

  “我没要让你同意,我是在通知你。”面对着娄泠的拒绝,连赫勋不怒反笑。

  连赫勋预料被拒绝也是正常的,谁会在第一次见面进行表白就能被接受呢?

可是娄泠就是他想要娶回家的女人,既然目标已定,宣告追求是为了表达他的诚意和制造共同回忆的过程。

  说实话,刚才看见她在相亲,他确实有点恼火,只是用微笑掩盖过去,他也是恨不得她相亲失败,老天爷听见他的心声,还不趁着时机表白,还等到什么时候?

  他知道他这么做可以让在场的人费解,他们都只认为他是对类泠一见钟情,那就让他们让为去吧。

  娄泠气得满脸通红反驳:“连先生,我原谅你今天开的无理玩笑,但请你搞清楚,昨天才是愚人节,玩笑开过了,让大家都难堪,请适可而止。”

  如果娄泠真的能够和他的外甥子成双成对,他也乐见其成。

林荣助力连赫勋附和着说:“阿勋是优质潜力股,你不要的话还有一大堆女生对他虎视眈眈哦。你刚才不是在相亲吗?

你就当作是另一场相亲不就得了。难道你想要一个老到能做你爷爷的男人追求你?”

  “荣哥,你说话之前就不能带点脑子想想再说吗?你说当作就能当作啊?

任谁都看得出来这是一个玩笑,我是疯子,但不是傻子,不会往坑里跳。”娄泠说完,懒得跟这两个人纠缠下去,低下头继续自己工的作。

  “我会用实际行动来证明我的认真和诚意,泠宝!”连赫勋隔着吧台,双手伸手捧着娄泠的脸蛋,霸道不失温柔宣言。

  连赫勋和林荣已经远去,类泠愣了好一会儿,门铃响起“谢谢光临”才唤醒呆滞片刻的娄泠,尖叫声响片“泠心”烘焙屋。

  “戏都看完了,还不快点做事?今天的事谁也不准说出去,谁敢说,看我要不要把人给毒哑。”娄泠怒吼了一句,怒眼转向两位亲人,“特别是你们俩个,回去不准说半个字。”

  娄讯和叶素媛也是不敢多说一句话,得罪这时的娄泠没有好果子吃,包括员工们都知道,平常温顺的娄泠,一旦发狠的后果就是有得受罪。

  娄泠愤懑地看着门口,她竟然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调侃了,这个姓连的竟然敢惹她。

她的心里不停想着要怎么防御和反击,可是一想起他笃定的笑容,心里又在一瞬间没了底气。

好像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她摊上了一件麻烦事,一只恶魔准备要扰乱她的生活。

两个星期过去了,那个誓言旦旦要追求娄泠的男人再也没有出现过,一天、两天、三天,娄泠终于松了一口气。

也放下了心防,她的生活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平静,但是有点不服气当时被耍的感觉。

  类泠。对于连赫勋,除了模糊地记得他有一张“漂亮”得让女人忌妒的脸蛋以外,他具体的长相已经不记得了,就连他的名字也记不清。

  加上她是典型的脸盲症人群,在街上看见疑似熟悉人也不敢打招呼,几次打招呼几次都是认错人。其实就算他有来过泠心,她也有可能认不出他来了。

  每个月来“例假”,她的小腹涨痛得难受。她只好把打烊等工作就交给了小姨和员工们处理,自己提前回家休息。

  她给自己的住所起了一个名字,叫做“泠窝”,与她同住的还有一名室友叫冼迪妮,大家都喊她的英文名字Cindy。

娄泠在人生第一份工作中交到的同事兼好友,两个人的性格高度契合。

  她的脸蛋长得有点妩媚,身材凹凸有致,比娄泠高挑,是女生们的羡慕嫉妒恨的类型,是男生们的梦中情人的形象。

她的性格偏向大大咧咧,很懂得人际交往,什么人都能处。

  由于工作的关系,冼迪妮必须要在公司附近找房子住。娄泠一个人住三房两厅有点宽敞和安静,所以就招了冼迪妮进来结伴同住。

  冼迪妮也不好意思白住人家的房子,是想要给娄泠一点租金。娄泠也知道她不给心里也不好过,便提出让她负责每个月的管理费和水电费就当作是给了租金就好。

  冼迪妮听见大门有动静,从房间里走出来看看,发现娄泠已经瘫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不用说也知道娄泠发生了什么事,催促说:“你赶紧去洗个澡,然后早点休息吧!”

  “嗯!”娄泠一脸倦容,眉头紧皱得能够夹死苍蝇。

  “对了,林姨有事,今天没过来清洁卫生,由她儿子过来代班了。”冼迪妮坐在她身旁。

  “哦,那就把这个月的工资让她儿子带回去给她呗。”娄泠继续闭眼说道。

  “Cindy,房间我都清洁好了,还有什么地方需要弄的吗?”一个男声从远至近传到客厅,男子看着娄泠痛苦的样子,不禁也跟着娄泠皱眉,问道:“她是怎么了?”

  “没什么!女人嘛,每个月总有几天不舒服,她头两天难受一点,休息够了就没事。”冼迪妮浅笑道。

  臭Cindy!有必要向一个陌生男人解释她的例假吗?

  他的声音从娄泠头顶传来:“我去弄个暖水袋来给你敷一敷。”

  “好孩子,有其母必有其子。”娄泠赞扬,“虽然林姨来我们这儿搞卫生是一个星期两次,可她都把我们当作她的孩子来照顾,大概你也是把我们当作姐姐来照顾吧?”

  姐姐?男子捧着暖水袋从厨房走出来,摇了摇头苦笑了两声,递给了娄泠。

  “谢谢!”娄泠接过暖水袋按在小腹上,站起来转往自己的房间,掠过男子跟前才发觉,视线眼前是壮阔的胸膛。他有多高啊?抬眼望了望男子。

  “Hi!”男子阳光般的灿烂笑容跟娄泠打招呼。

  娄泠累得脑海里早已一片空白,面对着这张年轻漂亮的笑脸不禁感叹:“唉,年轻真好!”

  男子地看着娄泠步向房间,进房、关门,没有再回头看他一眼。他满脸疑惑、讶异和失落,心里更是无奈加难受。

在别的女人眼里,他这张脸绝是被难忘的,可是在她眼中却是被遗忘了。

  冼迪妮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安慰加同情:“你不要介意,她‘例假’的时候就这副样子,连脑筋也懒得动。”

  “没关系,她不舒服就让她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们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联系我。”连赫勋向冼迪妮露出客气的笑容,然后往大门方向走去。

  相比之下,他对她的态度与他面对娄泠时的态度截然不同,让冼迪妮为之错愕,这就是客气与肆意的区别。

  他对娄泠流露出那么温柔自然的眼神,好像他已经认识她很久的样子,娄泠认不出他来。

他却流露出那种失落的眼神,难道他们认识?如果他们认识的话,娄泠不可能是这种陌生的态度。

  还有就还有他坚定的笑容让冼迪妮感觉到他对娄泠是志在必得,她能看出来连赫勋是喜欢娄泠?这个发现让冼迪妮极为好奇了。

  按照她对娄泠的了解,以他这副优异的长相,如果做朋友的话,娄泠是可以接受的,如果想要追求娄泠,会让娄泠避而三舍了。

  别看娄泠有时候嘻嘻哈哈地笑个没形象,乐观向上的性格影响了不少人,但其实在外表问题上存在一定程度的自卑感。

  冼迪妮听娄泠自嘲说,从小是被喊“小胖”长大,小学三年级开始长痘,庆幸是女同学们都不嫌弃她丑,很受女生欢迎。

  但其实娄泠自己不知道,她一点也不丑,仔细看看,五观是挺标志的,毕竟她不是艳丽的脸,反而是一张十三岁到六十岁变化差别不大的脸。

小时候看上去可能比较老相,可是老了时候会看上去很年轻,一句话说比较耐看。

  冼迪妮在怀疑他是否有带着目的来接近娄泠,可是一想到林静在这里帮忙已经两年多了。

为人那么好,待她俩像自己孩子般照顾,作为儿子的他应该差不了哪里去吧?

  话说回来连赫勋是林姨的儿子,而林姨是林荣介绍来,而且是林荣的大姐姐,那么林荣就是连赫勋……舅舅!

2024-0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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