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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人都可以理解的物理科普第十三部分

贝尔

贝尔拿到了上帝管制经典世界的法器。我们可以用它来判断,粒子倒底服不服经典定律的管制?贝尔相信,爱因斯坦的世界是靠谱的,她客观、实在、独立,严守物理法则,不以人的观测为转移!理论物理学家有了解决方案,剩下的事,就看实验物理学家的了。

实验物理学家掂了掂公式,略一沉吟,果断做了个决定:等。

等什么?技术进步。因为实验条件要求太高。这一等,就到了20世纪70年代。技术条件刚刚允许起步,物理学家们就迫不及待地开始了艰难的检验。

在伯克利、哈佛、德克萨斯等地,人们利用原子产生“关联光子对”——也就是亲密接触后分了手的小小和圆圆,它们的物理量(包括偏振方向)也是对称、反对称的关系。小小和圆圆出发后,我们再用偏振器拦路收费,统计闯关光子数,就可以检验协作度了。偏振器滤光原理在上部说得很详细,这里就不啰嗦了。可以说,这是一个相当巧妙的设计。但是,由于技术所限,只能直接搞到“夫唱妇随”的情况,其他情报要靠推理转手搞到。让人心里很不踏实。不过,更不踏实的是,实验结果隐隐偏向玻尔!实际上,偏向谁,都让人不爽。经典世界的踏实感引人神往,而量子论的强悍功能也令人迷恋。

世界真的那样玄幻吗?!大家很想知道,也很怕知道,迫切而又忐忑,就像即将打开一个魔瓶,你不知道放出来的东西是来顶你的还是来毁你的。所以,对那个不怎么靠谱的实验结果,人们心情很复杂:侥幸?不安?失落?不甘……或许都有。然而,任何情绪都挡不住人类的好奇心和追寻真相的勇气!面对魔瓶,大家不仅没有犹豫不前,反而急不可耐地搞起了开瓶比赛。这回,法国实验物理学家阿斯派克特(Alain Aspect)拔得了头筹。

阿斯是个纯粹的人。他1947年生于法国西南部浪漫的阿让,大学毕业后做了一件浪漫的事:去非洲喀麦隆做社会工作。其间,自修量子力学,对EPR实验搞不定这事儿耿耿于怀,于是去更浪漫的巴黎大学攻读物理博士,直奔那个纯粹的目标:搞定EPR实验。他做到了。

物理学史太过宏大,在有限的篇幅里,我们只能粗线条地了解一下物理学的大事记,所领略的,大都是理论物理学家的鸿篇巨制。其实,实验物理学家的华章巨献,读起来也是荡气回肠。接下来,我们就借这次实验,膜拜一下实验天才的华丽风姿。

想要得到靠谱的实验结果,阿斯派克特有太多难关要闯,时间关系,这里我们就观摩两关。

其一,光子对“乱点鸳鸯谱”的问题。

一说到量子物理实验,我们马上会联想到“高大上”的材料、仪器什么的,其实不尽然。比方说早期EPR实验,用紫外光照射钙原子,让电子跃迁,扔出一对纠缠的光子:一绿一紫。钙原子是哪儿来的呢?居然是把骨头、石灰石、粉笔头之类的垃圾放在烘箱里爆烤,产生含钙气体。然而,这种手法有明显缺陷:光子对产生率太小,只有百万分之一。更严重的是,光子对被发射出来后,方向完全不确定,乱七八糟,你根本就没法分出谁是谁的谁,所以搞得实验结果很可疑。

阿斯的办法是,找到一种晶体,它是神射手,可以定向发射光子。这类晶体,其实并不难找,甚至随处可见,比方说镜子,它收到光子后,多是以反射的形式把光子发射出去。如果你看过上部,那么,对波粒大战中马吕斯的魔法石——冰洲石应该记忆犹新,它可以把光劈成两种偏振,于是,我们用它看东西,都是“双眼皮”的、也是基本定向的。然而,这些光子只是偏振方向不同,而不是纠缠的光子对。

阿斯找到了他要的神射手:硼酸钡、碘酸锂。用强度足够的激光照射之(刚好那时激光技术可以满足要求了),它们会射出纠缠的光子对,而且,发射角度差不多是固定的:小小总是朝这个方向,而圆圆总是朝那个方向,这样,就大大降低了乱点鸳鸯谱的概率。

其二,光子对、仪器“传信密谋”的问题。

如果不同方向的检测器之间、光子对之间可以传递信息(比方说检测角度、偏振方向等),合谋给出一个实验结果,那么,人类就被它们给耍惨了。怎么办呢?

嗯,实验的目的,是看粒子行为是否受经典定律管制。而贝尔不等式是经典世界的禁令。所以,也应该按照“定域性”的经典认识,来避免它们之间传信。

玩儿隐变量的玻姆有个好主意:光子飞行时,不断改变检测器的方向,这样,光子直到通过检测器时,才知道检测器的方向,来不及向同伙泄密。但是,有个关键的技术问题——速度。

检测器之间的距离,相对光速来讲,简直短到可以忽略不计。假如检测器之间、光子之间以光速传递信息,那是瞬间就到,防不胜防啊!这就提出了两点要求:一是检测器变换角度应该是随机的,这样它们之间就不会有默契;二是检测器变换角度的速度够快,让它们来不及把信息传递给同伙。但是你知道,机械的东西随机起来很不容易,达到实验要求的速度就更不容易,相机的快门够快了吧?用在这个实验里就弱爆了。因为检测器要每秒变换角度几百万次,才可以防止光速传信。什么机械变角能达到这个速度?!打着灯笼都找不到这种东西。

但阿斯没打灯笼,就找到了一种好用便宜量又足的材料:水。

上部说过,光通过透明介质的面会被折射。如果温度、密度恒定,那么,从固定角度入射的光,也会以固定的角度折射。同时,不同密度的介质,都有个临界角,光以这个角度入射,会发生全反射,只要角度稍有改变,光就会穿过介质表面,折射出去。阿斯的方案是,快速挤压水体,形成压力波,瞬间改变水的密度,让临界角快速切换,光子就会在全反射和可透射之间切换。被反射,就到偏振器A,被透射,就到偏振器B。可是,什么东西能每秒钟几百万次地挤压水呢?如果有这种机械,还不如直接让它去给检测器变角了!是吧?

然而,阿斯又给出一个意外的答案,他的办法,虽然不是直接给检测器变角,却能让光子路线每秒钟变角2500万次——你没看错,是2500万次(后来提高到1亿次)。用的是类似扬声器振动的原理。音波振动频率比快门可快多了。不过阿斯用的不是声波,而是变频器,通电后,就极速变形(也叫高频振动),挤压水体。水体的变化,让临界角快速切换,也让偏振器随之变角。虽然这种变化不是随机的,而是有规律的,但是,光子的发射是随机的,这就让它们到达偏振器时,不一定赶上哪个角度,加上变角速度快,先到偏振器的光子,根本就来不及通知同伙,串通合谋。狗不如的光子对、检测器们背叛人类天大的信任和深恩的栽培,妄图以光速通信密谋的恶毒计划,就这样可耻地破产了!

蜂拥而至的技术难题被各个击破了,实验室顿时和谐起来,阿斯派克特的一系列实验大获成功,观测的判笔在经典物理上打了个大红×——粒子们不服贝尔不等式的管制,一次一次突破底线!爱因斯坦的温馨家园沦陷了!隐变量遭遇了漫长的严冬——南极的。

这个实验结果,虽然没有推翻世界的实在性、客观性,但定域性失守了。不管相隔多远,粒子们真的可以即时协调,在对我们玩儿随机坍缩的同时,还跟远在天涯海角的同伙保持不可思议的高度协作!它们没有剧透这都是怎么做到的,只告诉我们:世界不是定域实在的,至少不是定域的!

玻尔赢了漂亮的一局。虽然他那含糊的“妖术力”仍为人们所诟病。

1982年12月,阿斯和他的小伙伴把实验报告发表在《物理评论》上。物理界的反应是:无语。不动口,只动手。大家纷纷改进阿斯实验,用尽各种新技术、新招数,得出的结果纷纷突破贝尔不等式,比它的预测偏离5个、8个标准方差,有的竟然偏了30个标准方差!

是的,无语。你能说些什么呢?丢了定域性,客观性也受到威胁,任谁心里都没底。实验之前,量子力学在数学上、应用上已经所向披靡,令人无法怀疑它的正确性。我们纠结的,在于“透过数学看世界”。大家拿出各种解释,去附会数学结果,企图认清世界的本质,或者企图维护自己心中的那个世界。同志们心里都清楚,量子力学将揭示的世界,可能会取代我们经验里的这个温馨家园,摧毁我们的三观,让我们在这个寂寥空漠的宇宙中,更感无根可系、无枝可依。你以为玻尔就希望世界不客观、不实在吗?你回头看看他对EPR的解释,那遮遮掩掩的神秘骚扰,“不是物理上的真实的超距作用”、“不违反相对论”……在玻尔的潜意识中,他分明就是爱因斯坦的同伙!他也怕失去那个踏实可信的世界!所以,这个勇敢的探索者在“对于世界我们能描述什么”的问题上停步,拒绝去追问“世界的本质是什么”。

所以,很多科学家不愿面量子论数学背后的世界。他们故作潇洒地说,好用你就用,管它是什么!

作为一个物理学家,不去想世界是什么,这就像一个不择手段爬上高位的政客,一脸真诚地宣布自己其实淡泊名利一样。

作为一个物理学家,不去想世界是什么,这就像一个不择手段爬上高位的政客,一脸真诚地宣布自己其实淡泊名利一样。就算全世界信了,他自己也不信。

现在,在“世界是否定域”的关键性质上,贝尔不等式给出了判决标准,而阿斯派克特实验依法做出了判决。我们能做的,就是什么也不说,尝试着接受这个结果,习惯新的世界。

爱因斯坦

1955年,老爱用自己的离开,终结了伟大的世纪论战。27年后,阿斯派克特实验似乎给这场论战做了个迟到的了断。

然而,尘埃并未落定。

爱因斯坦反对哥本哈根解释的核心,不是因果性,不是概率,而是“实在性”。他的宇宙,是独立于观测的,客观、真实存在的宇宙。

只有一个人读懂了这个核心。没错,他是泡利。

泡利综合分析了爱因斯坦的观点,告诉玻恩:老爱并不像大家以为的那样,认定“决定论”是基本的,他的出发点是“实在性”,而不是“确定性”,他认为电子本来就有自己的物理量,不管你测不测量。接着,泡利道破了一个让玻恩啼笑皆非的事实:你们树立了一个假想的爱因斯坦,再去把他打倒,以显示自己武功盖世。分析造成这个误会的原因,多半是“上帝不掷骰子”这句夺人眼球的广告词太深入人心了,以至于让大家以为这才是他的根本认识。

我们回头看看EPR实验,小小和圆圆怎么才能实现神迹般的亲密协作呢?有两种方式:

A.观测之前,它们不是客观存在,而是一缕概率波,没有确定的物理量,在观测的那一瞬,小小坍缩为左,而圆圆坍缩为右。

B.它们是客观存在,有物理量,同时,存在一种不受距离限制的即时互动方式,以保持高度协作。

以上两者,只要做到其一,就可以突破贝尔不等式,得到阿斯派克特实验的结果。现在,实验结果强迫我们做出选择:要么放弃实在性,要么放弃定域性。贝尔怎么看?贝尔选择放弃局域性。他崇尚爱因斯坦的世界——即使无人观测,这个世界依然是实际存在的。

1990年,62岁的贝尔突发脑溢血逝世,他不知道,那年他被提名诺奖。阿斯和另外两名实验物理学家也曾被提名2011年诺奖,但未获成功。不过,2010年,他们三位获沃尔夫物理奖。这是诺奖之外,最重要的物理学奖之一。

阿斯派克特实验毁三观的影响力,大概可以媲美迈克尔逊-莫雷实验。不过,MM实验进行到今天,经过不断改进,已经没有设计缺陷,它的结果,是定论。而阿斯实验的设计,由于某些技术尚未达到理想水平,所以并非十全十美,似乎,经典世界还存在一丝翻盘的希望。不过,多数物理学家认为,即使将来技术能力够用了,也搞不出相反的结果。

让人纠结的是,我们手里有N个解释——哥本哈根、MWI、退相干、DH、GRW、QSD、CSL、系综、交易等等各种解释,都可以描述量子行为,包括EPR实验结果。究竟谁是对的?可以肯定的是,至多只有一个是对的,或者,答案根本不在其中。上世纪70年代末,年逾古稀的狄拉克说,证明一个解释,要比建立一个方程组困难得多。这是天才的叹息。

普朗克、爱因斯坦、玻尔、海森堡、薛定谔、狄拉克、玻恩、徳布罗意、泡利、约当、索末菲(这个名单远未结束)……他们发现了神奇的量子行为,创建了伟大的量子力学,却发现,他们的发现无法解释。量子力学拥有最强悍、最毋庸置疑的数学形式,但叠加态、波函数坍缩仍然迷雾重重。最主流的解释,在质疑中也是首当其冲:观测之前,宇宙中不存在什么物理量,它只是无数可能的叠加,那么,观测者又是如何出现的呢?宇宙的本质是什么……饱受这些困惑折磨的,是这个星球上最智慧的天才。

以玻尔为代表的部分物理学家号召:不要去想什么量子世界,因为它不存在。宇宙就是这样,对于它,我们只要描述可以描述的,就OK了。而量子力学已经做到了。问题解决了。

但另一部分物理学家可不这么看。盖尔曼说,玻尔对整整一代物理学家洗了脑,以为问题已经解决了。我们知道,伟大的玻尔有这个影响力。然而,即便如此,也不能证明玻尔给大家灌输的是错误认识。

1955年4月18日凌晨1点多,76岁的爱因斯坦用德语嘀咕了几句,就留下一头雾水的夜班护士和抓耳挠腮的史学家,找牛爷、麦爷斗地主去了。玻尔十分悲伤,他说,老爱的成就“是丰富、多产的,超过整个文明史中的任何人。”他们是人生观、价值观的知音,却不是世界观的同盟。这是玻尔最大的人生遗憾。他认为,老爱游离于量子力学主流认识之外,对老爱而言,是个人的悲剧,而对量子物理学界来说,是失去了领袖和旗手。在老爱离开的日子,玻尔思考物理问题时,首先想到的是,老爱怎么看?1962年11月17日,77岁的玻尔突发心脏病逝世。他留在书房黑板上的最后一张图保存至今——爱因斯坦光盒。

论战还没有结束。因为谜底尚未揭开。

再玄奥的谜底,也挡不住人类无法抑制的好奇。基因不灭,探索不绝!在苦苦寻求理论突破的同时,人们也在用最笨、也是最有说服力的方法——实验,去探询量子世界,以期找到灵感,去破解叠加态、坍缩、观测等量子谜题。我们不知道能否最终找到真相,但可以肯定的是,我们正在不断逼近真相。

阿斯派克特实验显示,亲密接触后的粒子之间,确实存在不可思议的神秘关联——量子纠缠。野心勃勃的人类还没搞懂它们是怎么纠缠的,就在纠缠上玩儿出了许多花样,并琢磨利用纠缠实现某些疯狂的构想:量子通信(多远都即时,还保密)、量子计算(几分钟搞定全球计算机合作几百万年的工作)、物质传输(相当于瞬移)等等,实现任何一个,都是一场规模空前、影响空前的技术革命,都将给人类社会带来翻天覆地的巨变。不要怀疑,在科学面前,千万不要说“不可能”!

1997年,奥地利物理学家塞林格(Anton Zeilinger)团队首次成功实现了“量子态隐形传送”,也就是所谓的“瞬移”,只不过,这是利用量子纠缠,把小小的态转移到圆圆身上,而不是把小小本身转移过去。所以,有人喜欢管这玩意儿叫“量子心灵传送”。这种传送,不靠任何载体,也不携带任何能量,不违反相对论。值得一提的是,塞林格团队有个中国学生:潘建伟。次年,他们实现了纠缠态交换。量子通信技术萌芽了。接下来,就是想办法让纠缠分发和传输的距离更远。2004年,这个团队用光纤让纠缠态传输跨过多瑙河,达到600米。

潘建伟学成回国后,组织团队跟塞林格老师PK,双方都扔掉了光纤,比谁在自由空间传得更远。于是,量子通信距离的纪录不断被刷新:13公里、16公里……

2012年8月,潘建伟团队实现了百公里传输。仅仅是一个月后,塞林格团队就实现了143公里的传输。这都是在高干扰的地面实现的,同等条件下,如果把实验搬到太空,这个距离可以突破1000公里。量子通信卫星技术成为可能。

在对叠加态、坍缩的认识上,大家在竞相制备“薛定谔猫”。比什么呢?嗯,我们之所以看不到薛猫态,是因为粒子数越多,退相干越快,并且一观测就坍缩。所以,要比就比谁的尺寸大、时间长、观赏性强。1996年,实现了单个原子的猫态,用的是铍离子;2000年,利用超导量子干涉仪,使上亿个电子循环流动,实现了两个流向的叠加态,并且这个循环有人发那么粗,算是宏观系统了;2010年,美国国家标准技术研究所制备出光子的猫态;同年,美国80后物理学家奥康奈尔(Aaron Douglas O'Connell)制成全世界第一台量子机器——压电音叉,它有1013个原子,可处于振动与非振动的叠加态。鼓捣这些猫腻,虽然尺寸越来越大,但坚持的时间还不够长,多是靠超低温技术维持。如此看来,这项事业还处于修长城找砖块阶段。不过,这些成果已经足以让人振奋了。

所以,2010年,德国人得寸进尺地提出,要制备活体薛猫——叠加态的病毒。大致思路是,用“光镊技术”(聚焦激光束,形成光阱,可以操控小东西),让病毒与世隔绝,制备出活体叠加态。别以为这是做梦,该想法提出不久,美国奥斯丁大学的李统藏等人就真的使用光镊,完成了对微米级小球的操控和测量,2011年,他们又把小球温度冷却到1.5毫开尔文!那又怎么样呢?这说明,下一步,试着把小球冷却到基态,然后用病毒取而代之,一只活体薛猫就这样华丽丽地诞生了!拼了命去折腾一个病毒,是有多无聊啊?!其实不无聊,因为我们可以用它来做很多事,说一个最邪恶的:量子谋杀。我们把病毒搞成叠加态,然后用激光谋杀之……后面的事你知道了,这是“量子自杀”的改编版。这样搞法,会不会得到一个永生的病毒呢?谋杀个病毒给你兴奋成这样,一定很变态。好吧,让我们拭目以待!

在搞清观测方面,我们也是如饥似渴。2010年,几个科学家玩儿一个40微米长的压电材料,让它处于伸\缩的叠加态。然而,当他们想看看这个杰作时,叠加当场被破坏。猫可以有,但不可以看。郁闷。麻省大学的物理学家雅各布斯(Kurt Jacobs)出了个“看猫”的主意:弄一根微米级细丝,让它处于两个反向振动的叠加态,之后给它加点电荷。麦爷早说过,电荷振动会形成一个变化的电磁场。我们可以探测电磁场,就可以间接了解那根细丝的振动,还是不是两个反向叠加的。这就实现了探测宏观物体叠加态,而不退相干。这个想法还需要一些时间去实现。说到观测,还有一个模糊的成果,2002年,《物理评论》有篇论文,估算出量子退相干时间,远远短于神经元动作时间。这说明什么呢?好像是在暗示:坍缩神马的,跟我们大脑的神经活动没啥关系!不过,这样的结论,也要等更多的证据支持。

虽然量子之路仍然雾霾淫荡,虽然我们对量子世界的认识,仍然赖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但是,量子力学的应用,已经迫不及待地深入到人类社会的每一个角落,在科学、哲学、经济、技术、生活等方方面面,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家里用的、手里玩儿的……无所不在,无所不能,好吧,你是上帝。

宏观世界再大牌,它也是由微观物件构成的。而量子力学正是从微观着眼,去认识世界。因此,它的认识“更基本”。所以,量子力学的兴起,刷新了人类对整个世界的认知。搞清了量子行为,什么粒子物理、核物理、原子物理、固体物理、流体物理、热力学、化学,甚至生物学等等这些学科,都豁然开朗,突然就有了一个坚实、精准的共同基础!这还不算,它还开辟了N个新领域,让人类视界大开,功力倍增,野心暴胀……咳咳……这回,天上掉下来的不是馅饼,也不是林妹妹,而是拿着馅饼的林妹妹!

神马?具体点?好的。可是例子太多,细细列出来,也不知道又要写几本书,所以就随便说点点。比方说,开拓了凝聚态物理领域。这个领域有很多福利,其中一个,是让我们认识了电子、离子之类的玩意儿在固体材料中的行为。这为半导体的认识和应用奠定了基础,让我们可以利用它,实现电信号处理等功能,开辟了微电子学——研发信息获取、传输、储存、处理和输出的学科。乖乖,这是信息科学的基石啊!试想,如果此时此刻,无所不在的集成电路突然像青春一样小鸟一去不回来,我们失去的是什么?是全部现代生活,还有整个未来文明!值得欣慰的是,活字印刷技术又领先全球了!

再说化学。我们掌握了量子行为,原子的各种隐私也就被扒了个底朝天。那些玄玄乎乎的化学反应,一下子昭然若揭!现在,我们可以在量子论的指导下,编程设定原子属性,用电脑模拟各种化学反应,分析化合物性质,人性化界面、傻瓜式操作、纯绿色安装,附赠高清无码元素周期表一张哦!如此这般,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化学,几乎搞成了可以培训上岗的工程学!化学如此,材料学更甚。这两门学问对人类发展的重要意义,就不用废话了吧?

超导、超流、激光、核能、芯片、人工智能、信息技术……这些伴生于量子力学的新名词,在几十年前,人类历史上海从未出现过,而现如今,它们让人类创造力呈几何梯级猛增,超过了此前人类漫长发展史的总和,而且未来也必将继续深刻影响人类的发展!谁能设想,当量子通信、量子计算、物质传输这些梦想照进现实的那一天,人类又将经历怎样深刻的巨变?谁又能想象,当我们踏过量子力学阶梯,一统物理学理论的那天,宇宙将有多少秘密让我们目眩心跳、魄荡魂销?又有多少新领域、新天地任我们尽情开拓、恣意驰骋?!

说起统一理论,这又是物理学心头的一块顽疮,不碰就奇痒难忍,一碰就剧痛难捱。相对论的成功已不必多说,无论从思想上、形式上、数学上、哲学上,都是那样妥帖、自然、优美、精准,不愧为人类史上最伟大的智慧结晶之一。量子力学虽然在解释上有争议,并且直到现在也没有最终完成,但它的强大功力已然征服了世界,与相对论平起平坐,分庭抗礼,各自成为物理学的两大支柱之一。并且,量子论与麦爷方程密切协作,取得了狭义相对论的支持,得到了量子场论,成为现代理论物理学的主流方法和工具。这一切看上去是那样和谐、完美。

然而,广义相对论在微观世界失效,而量子论在宏观世界铩羽,双方都稳稳地占住自己的地盘,却在对方势力范围无法涉足,它们互相尊重主权和领土完整,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内政,却和平而不共处,平等而不互利,看样子,是要坚持不让步、不合作、不相容的政策100年不变!

我们的物理就是撑在这样两根不打算同舟共济的大柱上,天才们心里能舒服吗?所以,爱因斯坦迫不及待地出手,豁出去半辈子来搞统一场论,遭遇了举世瞩目的失败。后来人们发现,世界上除了老爱时代掌握的引力、电磁力以外,还有强相互作用力、弱相互作用力(以后称强力和弱力)。坑爹啊!

只用一半力,要是搞成了统一场论,你让宇宙怎么出来见人?

万物运转,归根结底都靠力。如果搞清楚这些力是怎么来的,问题是不是就不是问题了?

量子电动力学揭开了电磁力之谜:两人站在溜冰场,面对面抛接皮球,他俩的距离一定会越滑越远,这就是同性相斥;如果背对背,把球扔到对方墙壁上,再弹到对方手里,他俩距离一定会越滑越近,这就是异性相吸。粒子间的电磁力就是这么回事儿,它们互扔的皮球叫做光子。

日本物理学家汤川秀树一看,嗦嘎,强力和弱力难道不是这样吗?果然,人们发现,弱力、强力也是粒子们互扔皮球的结果!

扔“介子”是强力,力气最大,能把质子和中子捆在一起,打包成原子核。扔“中间玻色子”是弱力,力气只比引力强,能让不稳定粒子衰变。

现在,我们集齐了四种力,是不是就可以领取“统一理论”一枚了?

当然没那么简单。牛爷、老爱、麦爷只是分别描述了引力、电磁力,就已经站在人类智慧的巅峰了。统一四种力的难度,哼哼!弱力、强力还没有个理论来描述呢,就想统一?!自从盘古给上帝开天辟地以来,真主也没见过这等美事啊!是吧佛祖?

1954年,美国物理学家杨振宁(华裔)、米尔斯(Robert L.Mills)提出了“杨-米尔斯理论”,将规范理论拓展到“不可交换群”,以解释强力。N个物理学家参与了规范理论的建设,试图提供一个数学形式化的标准模型,去描述这些力。

看这几种力的路数,应该是同门同派,尤其是电磁力和弱力,更像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就差扔的皮球有点不一样了。美籍华裔李政道和杨振宁指出“弱相互作用下宇称不守恒”,吴健雄很快证明:两位师弟说得对呀!

这回,知道电磁力和弱力扔的皮球为啥不太一样了:只因在弱相互作用下,宇称是不守恒的,这才让同一种东西有了不同的表现。但是,不知为什么,弱力那么弱,用的皮球质量却大得出奇——比质子的质量大几十上百倍!这让高歌猛进的物理学家们心底泛起一阵淡淡的忧伤。

英国物理学家希格斯(Peter Higgs)提出了一种机制:宇宙中遍布一种场,一些基本粒子跟这个场互动,就会得到神秘礼物——质量。这个机制,就是大名鼎鼎的“希格斯机制”。

摸清了质量的来历,就好办了。美国物理学家温伯格(Steven Weinberg)、格拉肖(Sheldom Lee Glashow)、巴基斯坦物理学家萨拉姆(Abdus Salam)把希格斯机制引入他们的研究,实现了电磁力、弱力的统一,这就是“弱电统一理论”。天呐!这简直就是物理大统一的号角!

以上过程产生了N个诺奖获得者,并且将来还有望产生——希格斯粒子的发现。这些以后再说。

宇宙中一共就4种力,这么快就证明其中两种力是一回事儿,那么,实现四力统一,岂非指日可待?!

饼要一口一口吃,地要一块一块占。俄罗斯哦不,物理学家们贪婪的目光盯上了强力。

然而,这块领地已被“夸父”攻克。1964年,盖尔曼提出,所有强子(受强力控制的亚原子粒子。所谓亚原子粒子,就是结构比原子小的粒子)都是由夸克构成的,它们互扔一种叫“胶子”的皮球,把彼此粘在一起。夸克也分很多种,不同夸克不同组合,就成了质子、中子等不同的粒子。为了区分夸克,夸父盖尔曼用味道、颜色标识之,搞得这个理论味飞色舞,所以叫做“量子色动力学”。

量子色动力学出得厅堂入得厨房,斗得小三打得流氓,妥妥征服了强力的心。想一并收伏统一,似乎门儿都没有。

强攻无望,只能走亲情路线——大家都是规范场论、量子场论下的蛋,只要拉来实在亲戚“自发对称破缺的规范场”调和一下,在数学上追溯双方盘根错节的交往历史,许以适当条件,拉拢胶子,和亲结盟,共同开发夸克,再逐步同化,大统一不是没有可能。这个宏伟蓝图,就是雄心勃勃的大统一理论(GUT)。

美好的蓝图诱惑了多少物理英豪投身其中,我们不得而知,只知道大家七手八脚,搞出N个GUT变种,数量堪比量子力学五花八门的解释,每个变种都一本正经地描述了三种力,放眼望去,哪个都很统一很和谐,让人欢喜过后一筹莫展。不过,它们各自都有不同的预言,可供我们牵出去遛遛,看看谁是骡子谁是马。然而,这些预言验证起来,也是比登天还难。比方说,有的预言质子可能衰变——上部提到过,质子的寿命比宇宙还长,怎么验?再比如,有的预言存在磁单极子(只有N极或S极),到现在也没找到,可是,没找到,不代表没有,怎么验?无法验证的理论,前途都是灰暗的。

正当大家等得花都谢了、心也快碎了的惨淡季节,晴空霹雳般地传来一个好消息:2012年7月4日,欧洲核子中心(CERN)宣布发现了希格斯粒子,可信度大于99.99994% 。希粒子被称为“上帝粒子”,是标准模型的关键部分。这个发现,虽然让霍金又输了100美元赌金,但他和大家一样兴奋地意识到,这是物理学在2012年最大的进展,是标准模型的又一次胜利。诺贝尔奖有木有?!

标准模型拿到了上帝粒子这个丹书铁券,拉来了量子力学和狭义相对论两大靠山,还得到了三种力实验几乎所有结果的热烈拥护!如此勋业,是不是拽得可以到处煲“成功鸡汤”了?

还早呢!虽然它的成功看上去很纯粹,但实际上屁股还没擦干净。比方说,许多参数不能凭计算得出,而只能靠实验决定,相当于厨师做菜不是凭厨艺,只能靠品尝!还有巨额财产“弱电对称破缺”来历解释不清等等。这样搞法,分分钟要落马的节奏!所以,它现在最要紧的是恶补反侦察学,而不是狂晒成功学!

标准模型尚且如此,以它为基础的GUT能有多靠谱?何况,还搞出那么多变种,分不出哪个是A货、哪个是二货,场面这么乱,叫我如何说爱你?又何况,就算GUT成功洗白,脱胎换骨,完美地搞定三种力,那也是千里之行始于穿鞋,鞋带还没系好呢!因为,这三种力势力范围太小,只能在小尺度内起作用,尤其是强、弱二力,作用范围竟然只有10^-15米、10^-17米那么小,比原子直径(约10^-10米)小得多!到了大尺度,电磁力、强力、弱力就无能为力了,我们的老朋友引力开始接管一切,宇宙运行,星河流转,都乖乖地臣服在引力的君威之下。而GUT抢注了“大统一”的商标,版图中却不包括引力这块广袤疆域!

四力疆域图

收归引力这事儿,GUT不是无心,而是无力。hello kitty自称Lion King,名儿起大了。hello kitty算是领教了:有引力一国傲立于此,其余三国都归晋了也只占半壁江山。牛顿、爱因斯坦只凭引力理论便可雄踞巅峰,就是明证。

割裂物理王国的鸿沟只剩最后一条,最大最深的那条。填平它,人类智慧将登上一座新的高峰。我们要用同一个理论,解释同一个世界,小至夸克,大至星系,宇宙万象,无不囊括其中。这个终极理论,叫做“万能理论”(TOE)。

在追寻TOE的路上,为了让广义相对论和量子论牵手,物理学家们可谓机关算尽。然而,二者就是水火不容,你用奇门遁甲,我弄易经八卦;你有三十六计,我来七十二变;你搞软硬兼施,我就软硬不吃!别说牵手,看都懒得看一眼。谁有办法?

正当大家挤在牵手论坛一筹莫展之际,却有人无意间打开一道尘封的大门,幽长逼仄的暗道尽头,微光如星。

下一站,就在那里。

弦论怎样悄然降生?超弦革命带来的是什么?M理论是我们要找的TOE吗?

宇宙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得多、丰富得多。人类可观测的物质,只占宇宙总物质的4%。

宇宙如何诞生?如何运行?星空中倒底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生命从何而来,因何而生?我们的存在,究竟仰仗于怎样伟大的设计?

如果心中仍有疑问,我们就该继续前进!

GO!

虚空

死寂。

真正的空,不是没有物质,而是没有维度——没有空间和时间。

量子涨落是一种神奇的存在。

但,更神奇的存在,是奇点。质量无穷大?密度无穷大?曲率无穷大?温度无穷大?

不。

它只是一个点。量子态的点。没观测之前,它没有物理量。一切,都不确定。是的,它,就是一切。

然而,它不可避免地爆发了。

空间维获释、激展。

时间开始了。

0秒。宇宙诞生。

10^-43秒,粒子诞生。夸克,轻子,规范粒子。温度10^38K。引力波凶猛而旖旎。

10^-36秒到10^-33~10^−32,负压力的真空能量发威,宇宙暴胀了10^78倍+。高度卷曲的时空被拉平,密度急剧下降。温度10^28K。宇宙结构显现。

10^-6秒,温度10^13K。上帝也无法阻止夸克的激情相拥。中子、质子出现。质子、反质子开始玩火拼湮没游戏。

1秒,正电子、电子开始火拼湮没。温度10^10,宇宙进入核物理能量范围。

3秒,温度10^9K。那时温度仍然很高,是太阳表面温度的16万倍。但质子、中子已感到丝丝凉意,纷纷抱团取暖。原初核开始合成。氦、氘应运而生。

宇宙仍是一片混沌。

但它不可逆转地走向无序——熵值增高。

30万年,温度3000K。混沌初开。原子核们抱足需要的电子数,达到正负平衡,变成中性原子。

电子云不安分地挟裹原子核。温度继续下降。原子们相遇时,电子云交叠合并,共同挟裹相斥的原子核,合为分子。直到情绪稳定。

从宇宙诞生之初,引力波的涟漪、量子涨落效应,便已让物质分布不均。气体尘埃在引力作用下,就近聚拢成纤维状的云,织如蛛网。

每根蛛丝中,都尘云罗布,就近聚拢成团。

云团中的尘埃就近聚拢成更多的小云团。密者更密,疏者益疏。10亿年,孕育出原星系。

在引力相互作用下,原星系开始自转,云团进一步坍缩,结成无数球状星体。恒星形成。这是星云中闪光的微粒。

星系团在宇宙蛛丝中轻舞飞扬。

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旋转着一缕闪光的微粒。这是一座四旋臂的普通星系。它叫银河系。除去散落的气体、尘埃等物,银河系只有二千亿颗恒星。有的恒星伴有更细小的行星。

这些漂游时空的微粒相当脆弱,它们一旦相遇,必定粉身碎骨、飞散成埃。

90亿年。在银河系猎户臂内侧边缘的一个角落,一颗闪光的微粒,默默地随臂运转。它叫太阳。太阳的八颗行星忠实地相随共舞。带着更细小的微粒。这个小团队叫做太阳系。一个普通的恒星系统。

第三颗行星叫做地球。

这是一颗普通的行星。它的内部,因压力导致高温,呈液态,中心是一个固态核。外部由于热量散失,凝结成一层薄薄的固态壳,分成几块,漂浮在液态球的表面。

这粒脆弱的液滴无辜地飘荡在空中,幸运地保持体态完整。

地球虽不起眼,但它的大小、与太阳的距离、绕转轨道等,都恰好让它的表面保持一个美妙的温度段,可以维持一件稀罕物的存在——液态水。地球表面大部分被水覆盖。还包裹着一层薄薄的轻纱——大气层。

高山、河流、湖泊、海洋、阳光、云层、风霜雨雪,月色潮汐,好不热闹。

100亿年。水溶解了各种元素,奔流、混合、化合……阳光提供了足够的能量。分子们用了足够的时间。大分子越来越多。

一些分子的结构复杂起来。组成花样繁多的物质。

一个分子偶然拼出一款神奇的结构。这款设计,让它可以吸取能量,拿其他分子当原料,来复制自己。

这不是奇迹。在浩瀚的物质之海里,粒子们随机运行,无数叠加态相互侵扰、各种组合,从无限可能中,孕育出一个可能:

某个分子可以从外界获取能量、物质,并释放其中的一部分,让自己形成有序的结构,并保持这种耗散结构的存在。也就是说,它自发地把熵值保持在较低水平。

逆天了?!是的。这种低熵体叫做生命。

生命可以自我复制,数量呈指数增长。它们的结构越来越复杂,个体也越来越大,越来越有序,熵值越来越低。

它们的第一目的,是延续,好把这个游戏玩儿下去。它繁殖、进化、优胜劣汰,以维护这一目的。

渐渐地,它们可以感受环境,比如温度、光……趋利避害。

110亿年。陆地生命出现。

130亿年。动物出现水中,它可以去想去的地方。用来“想”的结构,叫神经系统。陆生植物出现。一只动物睁开眼睛。

134亿年。动物走上陆地。

138亿年。人类出现。他们抬眼望向星空。

公元前468年,墨子出生。

公元前384年,亚里士多德出生。

公元前300年,欧几里得出生。

公元1473年,哥白尼出生。

公元1563年,伽利略出生。

公元1571年,开普勒出生。

公元1642年,牛顿降世。

公元1791年,法拉第出生。

公元1831年,麦克斯韦降世。

公元1858年,普朗克出生。

公元1879年,爱因斯坦降世。

公元1885年,玻尔出生。

公元1901年,海森堡出生。

……

公元2011年。这一年的10月,地球人口达到70亿。在任何一种生命群体中,70亿分之1,都是一个完全可以忽略的数字。然而,他仍然被上述过程搞得心潮澎湃,乃至不忍独自回顾这伟大的创世历程。

和所有生物一样,他需要摄取能量,保持低熵状态。和所有人一样,他喜欢名利。大家都喜欢的东西,就要下更大的力气去角逐。而他更贪心,多了一个嗜好——自然。

此君便是区区在下。一个混迹于滚滚红尘,流连于浩浩广宇,陶醉于绵绵沉思的低熵体。

我始终坚信,自然给人类最大的恩典,是一颗会思考的大脑。

生而为人,我们凭着大脑,不仅可以支配更多资源,完成生物过程。而且,还可以思考,去认识我们身在其中的自然。这是进化附加的超值福利!

凭着大脑,人类拥有了巨大的创造力。从蒙昧走向文明,政治、经济、文化、科学……每个方面,都有一个伟大、辉煌的进步历程。

但,毋庸置疑,科学探索历程,是人类最壮丽、最恢弘的史诗。没有之一。只要考虑生命的意义,就不难得出这个结论。在这个领域,不是一个生物玩弄了另一个生物,也不是一群生物击败了另一群生物,而是人利用其它生物不具备的能力——思考,来克服视野狭小、感官低效的局限,不断拓展视界,突破智慧极限,去认识自然,认识自己。这个历程,赋予了生命更高层次的意义。

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可是,人类不思考,就没有人类了。上帝这个观众会不会很无聊?

作为物质存在、能量转换的一种形式,生命本身没有特别的意义。除非,你在思考。

宇宙孕育了人类。人类是宇宙的一部分。我们思考宇宙,其实是宇宙在思考自己。

宇宙有138亿岁,而人类起源不过200万年,智人出现不过20多万年,长成现在这个样子不到4万年。这4万年里的多数时间,我们跟野兽并无多大区别。直到文明的开始。

人类文明史不过6000年。懂得用的理性方法去思考自然,不过2000年左右。现代科学体系创立不过400余年。近代物理学的创立只有300多年。而现在,我们认识世界所依赖的两大支柱,只建立了不到100年。并且其中一根还在建。

算起来,在宇宙史中,人类史只有短短的一瞬。而我们似乎浪费了这一瞬的绝大部分。为什么?

我们有一颗会思考的大脑,但并非天然会用。正如硬件相同的电脑,会因软件差异,而功用不同。如果没有正确的思考方法,那么,我们只能在思维上耍耍小聪明,拿诡辩术当方法论,自缚于逻辑怪圈,还以为这是大智慧。随处可见的“常有理+没办法+拎不清”就是这个道理。

是的,我们终于有了科学认识、科学方法、科学精神。

但它需要传播。当它成为人类的普遍思维模式时,我们的世界会美丽、和谐许多。

当我开始在键盘上敲下这些文字,发到网上时,我知道,这是一个小众的话题。可以理解的是,大多数人更关心的,是那些触手可及的东西。

出乎意料的是,小众话题居然聚来了这么多网友“同好”,并且从开篇起到现在的两年多时间里,有的同好一直跟了下来,始终如一地支持、鼓励、帮助、呵护,这让我受宠若惊,又倍感温暖和鼓舞。

一个人写这么长的物理学史,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做过。但我知道,这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对我这样一个业余爱好者来说。况且,生活中还有那么多烦扰。

我很庆幸,自己能坚持到现在。只因为你们,我挚爱的同好们!

是的,只因为你们。这种支持,是纯粹的,因而是高尚的。要知道,两年多的时间,有的人结了婚已经离了,有的人拜了把子已经掰了,有的桥搭起已经塌了……经济沧海桑田,政治河东河西,文化跟风趋避,而你们,我的同好,凭什么不离不弃?

谁都有工作,谁都有家庭。我们的这个世界,没人不忙。除了富二代官二代,不忙都会饿肚子。但我的同好们,能够总是想着来顶这个帖子。而这个帖子的作者,无权无势,你们根本没见过,他不可能给你们带来任何世俗向往的“好处”。 甚至在他长时间不更新时,这种支持也未曾间断,依然无怨无悔、没话找话地顶贴,用一种近乎悲壮的执著。

这一切,令我感动,令我震撼。

这本书,其实是我们大家共同的作品。这个帖子,是我们共同的精神桃园。

关于这篇文字,我想,它可以不是优美的、深邃的、高远的、犀利的,但,它必须是真诚的。

生命的意义是什么?这是一个古老的哲学命题。

我不能给出一个答案。但于我而言,生命的意义在于:

我来过,我看过,我思考过。

至此,喜欢的朋友们点一波关注 点一波赞 谢谢支持!

2023-12-02

2023-12-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