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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往事」知青岁月里最让我怀念的人

知青岁月里最让我怀念的人


原 创 : 李 进 才


作者下乡的河北省邯郸市辛寺庄村

七十代,在我们当地,知青下乡时要随家长的单位报名走。我下乡时是随着峰峰矿区工业局的子女,到峰峰公社辛寺庄村下的乡。

峰峰矿区工业局派了一名姓宋的管队到知青点驻点管理,我们知青都称他宋队长,他是我在知青岁月里最让我怀念的人之一。

第一次见宋队长,是1973年的8月22日,那天,我们来自不同地域的48名知青,在新市区大操场开完动员会后,随着彩旗飘飘,锣鼓喧天,披红戴花,乘坐敞篷车来到下乡点——峰峰公社辛寺庄村。


下乡时住过的宿舍

48名知青在辛寺庄村食堂外列队点名。拿着点名册的是一位四十岁左右,身着一身褪了色的军装,个子魁梧,四方脸,一脸憨态的人。自我介绍说:我叫宋继贵,在今后的日子里,将由我与你们一起同吃同住同锻炼。

从那天起,我认识了宋队长。

初到乡下,宋队长想到我们这些知青没有吃过乡下的苦,与大队分管知青的支委商量,没有及时把我们分到小队接受“再教育”,却向工业局领导要来了一辆大骄子车带我们到农业学大寨的先进大队参观学习。

来到邯郸地区成安县高母大队。这个地方在那个年代是农业学大寨的先进典型。一望无际的大平原,洁白如玉的棉花田,一派丰收的景象。看得我们这些刚出学校的学子有点飘飘然,幻想着要把辛寺庄也改变成这样的丰收粮田。

好景不长,参观回来后我们这批知青就分了队,各到各的生产队参加劳动了。

我分到了一队。另外还有两个男生吴建平和孙晓峰,女生有甄小明,闫风芹,张慧军,罗爱花。

刚接触农活,我们这些才出校门的知青很不适应。繁重的体力劳动,从未干过的农活,累得我们这些知青精疲力尽,苦不堪言。这个时候宋队长总是笑哈哈的,随和贴心地开导我们,用诙谐幽默的语言逗得我们这群男女知青忘记了劳累,尽欢而散。

农村的习惯是农忙时节,早上不吃饭,先到地里干两晌,回来吃过早饭后再去地里干到晌午回来吃午饭。

我们这些在城市生活惯了的学生娃,别说早上不吃饭去地干活,就是光起床都起不来。这个时候,宋队长像家长一样挨着一排排的宿舍转悠,一边转,一边喊:起床了!上工了!

后排左六为宋队长,左二为作者。

辛寺庄有七个小队,上工的时间各有差别,干的活也不一样,所以有人需要早起,有人需要晚起。宋队长这样无差别的喊话,不太符合实情。他又头天晚上挨着宿舍转,问谁明天需要单独喊起。他的煞费苦心,现在想起还是感动不已。

六七十年代,物资匮乏,谁家有辆自行车,那可算得上一个大物件,与现在的私家车不相上下。宋队长把他刚买的飞鸽加重自行车骑到知青点,无私奉献出来,让有事回家的知青骑车回家。

他这辆车就没闲过,像排号一样轮流着让知青借用,宋队长从没有说过一个不字。有的用它驮东西,有的用它带人往返使用。

这辆自行车由于使用频率高,没几个月就成了“除了铃儿不响,哪儿都响叮当”的叮当车。没听过宋队长喊过一句怨,叫过一声屈。

刚到乡下时,我们就餐的食堂由村里的两位村民为我们做饭,几个月后,宋队长和大队管理知青的支委决定从我们知青里找人做饭。

我有幸被宋队长选到知青食堂做饭。现在想来,大概有这两个原因。

我们一队的队长大林,那时也是个血气方刚的青年,看样子也大不了我们几岁。为了让知青好好接受“再教育“,锤炼我们的意志,在那时看来有意“刁难”了我们几次。

记得那年入冬后,农闲季节,地里没什么活计,别的知青有回家的,有休息的。大林队长确安排我们三个男知青去拾粪。

我们三个谁干过这活儿,一是抹不下面子,感觉这活不是我们该干的活;二是没拾粪的工具。我们三个拿上下乡时配发柳条蓝子擓在胳膊上,另一只手掂着配发的铁锨。

刚开始我们三个聚在一起捡拾,说说笑笑,沿着村里的乡间马路寻找。那时是农闲季节,路上车稀人少,很难见到一砣粪便。又正值隆冬季节,北风呼啸,寒风凛冽,冷漠的田间路上风卷残叶,尘土飞扬。我们头顶上戴的雷锋帽的帽耳,被风刮得呼呼的向后飘,浑身冻得瑟瑟发抖。忙活了一天,捡不到一蓝子粪便,队长大林不满意,嚷着不给记工分。

第二天我们换了地方,到老远的矿上捡。没想到矿上的沥青路上,车马更少,偶尔过辆牲畜车,那牲畜屁股后面还戴着个粪兜兜真是又急又气,总感觉那些矿上的人用异样的眼神在看我们。

拾粪不成,大林又给我们找了一个更加难干的活——掏阴井。让我们三个男知青每人套上一挂牛车到城里掏阴井(楼栋里的粪便)。

先别说掏阴井有多脏,有多臭,就是套车驾辕这活,没干过的人也会发怵。

天还没亮,我们三个知青不约而同来到槽上(圈养牲畜的地方)套牛车。费半天劲也没套上车,那牛鞍子和僵绳老搭配不到一起,只好把槽上喂牲口的老农叫起来帮我们套车。

三个知青,我和吴建平17岁,孙晓峰最小,16岁,每人驾着一挂牛车,慢慢悠悠的往矿上赶。大林吩咐:峰峰矿务局水文堪测队是我队蓄粪的范围。

黎明前的乡间小路上,弯弯的月亮,亮晶晶的星星,我们身披晨曦,迎着暑光,哼着小曲,一种少有的惬意悄然升在心头。惬意还意犹未尽,现实让我们愁眉苦脸,苦不堪言。

那窨井深十多米,阴井里的粪便冻得都是冰坨坨。我们仨小孩,身单力薄。用绳子拴住水桶从十几米的阴井里往上拔粪便,无论怎么用力也拔不上来。

无奈之下只能用石头砸,用棍子桶,免强拔上半桶屎尿汤。孙晓峰被折腾的坐地哭了起来。好不容易装好了车,赶着车子刚上马路,装粪便大桶的塞子没插好,牛车一摇晃,塞子开了,哗啦啦的流了满大街屎尿汤。

那时正是早晨上班的时间,上下班的工人见状,纷纷躲避埋怨。我们仨也被弄成了屎人,真是臭气薰天,又急又气!还让牛蹄子踩到脚面上,至今我的右脚无名趾还落下了的毛病。

拾粪,掏阴井的活干过后,我们真正感觉到了生活的不易,农民之辛苦。那时年少,不更世事,感觉队长是在“刁难”我们。现在再想,年轻时吃得这些苦,受得这些罪,为我们今后的成长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两次接受了“再教育”后,我们三人感觉到接受“再教育“太难了,商量了一下,不干了,回家。

宋队长得知这一情况后与大队分管知青的支委通报了此事。支委张同江给小队长下令让他找我们回来。

宋队长到家问我能不能做得了食堂的工作。我上学期间由于家长上班,平时在家跟母亲学会了一些家常饭的操作,像吃面条打卤,蒸馒头,蒸窝头,熬粥等。

我把我上学期间在家做饭的情况,以及做家常饭的简单流程汇报给宋队长。可能是这两个原因促成了我到知青食堂做饭的原因。

到知青食堂后我与厐建国是厨师(其实就是做些家常便饭,算不上厨师),胡风芹是司务长。宋队长经常来食堂指导工作,一再敦促我们搞点花样饭,别整天馒头,窝窝头。

可那个年代物资短缺,经济条件有限,知青每月有定量指标粮,根本没有闲钱买副食,购蔬菜。吃的蔬菜大都是轮流从各小队的菜园子摘的茄子,豆角之类。

宋队长出主意让我们吃拽面(拉面)。拽面主要靠活面和行面,由于那时年少没有经验,活好的面没有行好,拽面前也没有充分揣面。到开饭时怎么也拽不成,一拽就断。

看着外面排着长长的,饿得饥肠辘辘,干了一晌重体力活,渴望填饱肚子,敲着饭盆,跺着脚的知青,我和小厐,司务长小胡也是焦急万分,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万般无奈时,宋队长领来了区农林局几位来村检查工作的几个长辈。在他们的帮助下才将就了这顿饭。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年轻没经验,那次没让知青及时吃上可口的拽面,深感内疚。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下乡两年后,73届知青陆续返城,我与宋队长有了一段时间的分别。或许是缘分未尽,返城后,我也分到了区属工业局的单位工作,缘分又让我和宋队长相遇。

八十年代未,爱人的单位盖了一栋小楼,宋队长恰在妻子的那个单位任工会主席。需要分房的职工不计其数。我那时与爱人婚后有了小孩,在外租房居住,能分一套房子是我梦寐以求的渴望。

我找到宋队长,说了我的诉求,并把写好的申请通过爱人递给了他。

分房情况发榜后,我们如愿以偿,获得了期盼已久的一套房子。我知道如果按工龄,级别,贡献和各方面条件,我们很难分到这套房子。

妻子单位双职工急需得到住房者比比皆是,而我们只是单职工,各方面条件都不具备。能得到这套住房,是与宋队长的关怀分不开的,内心充满了对他的感激。

分到房子后买了礼物到宋队长家走访。那时宋队长住在元宝山工业局铁厂的宿舍里,一家几口的住房条件也不是很宽敞,挤在两间像宿舍一样的房子里。

记得给宋队买的除有食品外,还有我所在的单位服装厂生产的几件适合他穿的衬衣。宋队见我来访高兴得眉开眼笑。

后来我负责厂里的零活门市时,还借着给业务单位定做衣服的机会,也给宋队长做了一套毛料中山装,无偿送他。宋队长喜出望外,说忙活了一辈子还没穿过这样体面衣裳。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五十年的光阴,半个世纪的年轮,弹指一挥间。

今年的8月22日是我们辛寺庄73届知青下乡五十周年的纪念日,也是与宋队长邂逅五十周年的日子,我们这些受过他呵护备至的大部分知青,大都还健在,而宋队长却已悄然离世。

这位像兄长,像父辈一样在我们这代知青人身处坚难逆境时,对我们的无私奉献,及对知青的倾囊相助,我们永生不忘!

他的正直,善良,助人为乐的精神,一直是我效仿的榜样!

宋队长——您永远活在我们73届知青的心中!


原 创:李 进 才

编辑:兴耀

来源:知青50年

2023-11-05

2023-11-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