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和尊选二手车价格合理吗?,

胡雪岩传奇(21)

经济实力壮大之后,胡雪岩试图垄断蚕丝出口生意。在这一过程中,他联络各地大丝商共同对付洋人,并和湖州庞二爷结成联盟。

很快,报纸把上海丝商联合起来的消息送到了洋商的案头。怡和洋行的丝业总代理吉伯特气得破口大骂:"这些中国猪,竟敢联合起来对付我们大英帝国商人,他们忘记了我们英国的炮舰是如何轰开封闭的中国大门的。"

怡和洋行

英国商人劳伦斯自以为最聪明,不太瞧得起这位替人跑腿的英国同胞,笑道:"主动权在我们一方,他们是想卖丝来赚钱。如果卖不出好价钱,他们就要亏本,生丝就要变质。所以,你这个怡和洋行总代理可以放出风声:胡雪岩的生丝,坚决不收,即使他出低价也不收,其他的丝行、其他省份的丝,大量收购,价格可适当提高,当场付清银两。用中国人的话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吉伯特似乎懂了:" OK !这倒是个好办法,但这风声如何散布?怎样才能传到胡雪岩的耳朵里去?"

他们想到了一个人﹣﹣庞怡泰丝行的管总朱福年。庞怡泰是庞二爷在上海开办的一家大丝行,代理他在上海的全部业务。

洋人找到朱福年,并以重金拉拢他。朱福年直言相告:"压低丝价﹣﹣生丝大部分掌握在我家老爷和胡雪岩手中,他们恐怕不会同意你们的条件。"

吉伯特诡谲地一笑:"你是庞氏在上海的大管事,在生丝行业中多多施加影响嘛!事成之后,我一定重谢!"

朱福年忙摆手道:"不,先别谢我,在价格问题上我实在帮不上忙。人事上庞二爷将有重大变动,我可能不会有多少实权了,只是个跑跑腿的角色。"

吉伯特耸了耸肩,说:"遗憾!非常遗憾,这个意外的变化对我们是一个很大的打击。我们失去了朱先生这样一位忠实的合伙人。"

朱福年从容地说:"不,吉伯特先生,这么一来,我反而更加自由了,我们可以在其他方面合作嘛。现在我能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你提供一个绝密情报:庞怡泰的全部资金几乎都压在生丝上,周转困难,所以我们老板要与有官府做靠山的胡雪岩合作。这就势必影响胡雪岩对生丝市场的控制,胡雪岩的资金并不雄厚,只要洋商们能坚持下去,必定可以逼他杀价脱手。"

俗话说:"三人同心,其利断金。"但现实中确实有不少像朱福年这样的人,只顾自己的眼前利益,故意拆台。

咸丰四年(1854)春,朱福年回到湖州,例行向庞二爷汇报工作,胡雪岩、郭庆春几人也都在场。通过观察朱福年的言行举止,庞二爷更加怀疑他有问题。

朱福年为庞二爷打理丝行多年,庞二爷总觉得他不够忠诚,于是让朱福年去休息,然后对胡雪岩说:"已经好几年了,我一直在物色一个可把上海生意放心托付的人,现在总算遇到你了。"

"二爷,上海不是有朱福年这样能干的管事全权代表你经营业务吗?"

"二爷我很小气的,尤其容不得不忠不义之人。你去上海,我要赋予你盘查庞怡泰银钱借贷、考查各处用人的大权,让朱福年归你管辖。"庞二爷郑重其事地说。

胡雪岩开玩笑地说:"二爷前几天让庆春兄去调查他,当'包打听',现在又让我给你当巡捕啊?"

庞二爷认真地说:"我马上向朱福年宣布,庞怡泰与阜康联合。这样一来,你也是他的老板,完全可以代表我行使职权。雪岩,希望你到上海以后,迅速查清朱福年主管的账目,如发现他有图谋不轨的地方,我一定对他严惩不贷!"

"二爷,做贼总会留下痕迹,日子长不了。我到上海,暂时还不能惊动他,生丝生意还要靠他摇旗呐喊、奔走打点呢。顶多我先帮你整顿一下财务,暗中调查他一下。如果发现他监守自盗,我会立即向二爷禀报。"胡雪岩又一次显示出他善于从全局着眼。

为了尽快联合上海丝商,胡雪岩等人随即赶往上海。抵达上海当晚,郭庆春领他去拜访上海商会会长、人称"活宋江"的富豪白鼎钧,商讨联合丝业同行与洋商争夺生丝市场事宜。他们商定召开丝业同行大会。

两天后,会议如期在上海商会会馆召开,与会丝商30余人。白鼎钧介绍了湖州丝商敢为天下先,一心要向洋商讨回价格公道的爱国之举,以及朝廷禁市的消息,号召上海丝商与湖州丝商联合行动,统一价格,统一销售。

过了几天,朱福年请胡雪岩到庞怡泰"视事"。胡雪岩早就打好了主意,到了庞怡泰,他在账房中坐定,让管事的人一个个来见过,问了问各人的经历,随即起身辞别。朱福年请他看账,他却回道:"不忙不忙,慢慢来好了。"

胡雪岩此举明显是要放朱福年一马,看他是不是自己去弥补"花账",而且,胡雪岩眼前还有件与自己切身利益有关的大事要办。

原来,吉伯特通过朱福年得知庞怡泰实力不足,使得郭庆春与其谈判的难度大大增加。郭庆春声明全权经手庞怡泰的交易,要求照最初的议价成交,吉伯特却断然拒绝,以欧洲丝价大跌为由,只肯按8.5折收购。

谈判一时陷入僵局,胡雪岩相为难。如果坚持原价,万一不能成交,不但自己的本钱承受不起,丝也会变质,而且很难向庞二爷交代。倘或委曲,则更不能求全,不但为庞二爷所笑,自己在商场上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名声亦会大打折扣。

"我在想,吉伯特恐怕也是嘴硬骨头酥,"郭庆春喜滋滋地说,"我倒有个办法打听他的虚实!"

"那太好了。"胡雪岩精神一振,"我就是想要了解他手里的牌,看样子'三副落地',到底是不是清一色呢?如果不是,我们死扣那张牌,不是自己害自己?"

"就是这话。我马上去打听。"

"慢来!"胡雪岩拉住他说,"你打算如何行事,先说来听听!"

"吉伯特听了朱福年的话,自以为十拿九稳,买不成我们的货,至少可以买庞怡泰的,有了货,当然要定轮船舱位装货。我打算到轮船公司打听一下他定了舱位没有?"郭庆春又说,"他买的货不在少数,一两条船还装不下,非得提前预订不可,所以一定打听得出来。"

"这个办法好。"胡雪岩的脑筋转得极快,当即说,"除非他真的不想做这票生意,否则,不但要他照我们的价钱,额外还要他破费。"

郭庆春笑了,由于心情由沉重转为轻松,所以戏谑地调侃胡雪岩:"雪岩,你也真是,听风就是雨!给不得你三分颜色,就要开大红染坊了。"

"我说个道理你听,你就知道我不是胡言乱语。"按胡雪岩的判断,吉伯特以为他迟早会就范,所以轮船的舱位定好了不会退掉,如果能够跟轮船公司接洽,以高价将吉伯特所定的舱位抢过来,则洋人买了丝却运不出去,又会反过来跟自己就此事商量转让,岂不是又可以赚他一笔。

"这只是你的如意算盘。"郭庆春说,"你说的办法恐怕行不通,不过大可借这个说法逼他一逼。"

"好极了!"胡雪岩点点头道,"你去做吧!我等你回音。"

郭庆春在轮船公司找到一个名叫陈顺生的朋友,此人在太古轮船公司做买办,专门负责招揽客货承运。据他透露怡和洋行确实已经订好了运货船只。由此可见,怡和洋行非买丝不,而且在3天之内就会来谈判。


胡雪岩主张再逼一逼:"我们还要想个办法,让吉伯特以为我们不愿意跟他交易,他才会着慌。你看,我们是不是另外找洋人接头,虚张声势一番?"

郭庆春笑着说:"倒是有个办法,我们放个风声出去,预备立一间号子,专做洋庄,直接写信与外国厂家交涉。看吉伯特怎么说?"

"这也是个办法。不过,"胡雪岩沉吟了一会说,"吉伯特就算愿意回头,总也要有个'落场话',大家的话都硬,难免转不来弯,我们要替吉伯特开条下坡路出来,你说是不是?"

"我也想过这个。但就怕他以为我们软弱,越发摆架子,岂不是弄巧成拙?"

胡雪岩也犹豫了,洋人做生意的规矩以及吉伯特的性情,他都不太了解,只是将心比心,自己不肯低头,想必吉伯特也是如此,如果能有人从中穿针引线,搭一搭桥,事情就容易多了。

"雪岩!"郭庆春看他犹豫的神色,提醒道,"洋人做生意,讲利益,也讲道理,只要我们道理上站得住,态度坚决,洋人倒不会讲什么面子,自会笑嘻嘻来跟你说好话。所以你不要三心二意,让洋人看穿了,导致事情更加难办。"

胡雪岩最尊重行家的意见,郭庆春与洋人打的交道多,自然听他的。"那好!"他说,"我们就做一番样子给他看,请尤五哥弄两条船,我们拿货色装上去。"

于是,胡雪岩的裕记丝栈开了仓,将一包包的丝,用板车运到内河码头上去装船。

另一方面,庞二爷听了胡雪岩的话,照计行事。他做生意多少有点公子哥儿的脾气,喜欢发发"骤劲"。他把朱福年找来,叫他雇船装丝运到杭州,一言不合,便把朱福年训了一顿。这么多年了,朱福年自然知道东家的脾气,做伙计的遇到有脾气的东家,当不得真,否则不如早早卷铺盖走路。因此,只有忍气吞声才能显示出"忠诚"。

朱福年劝道:"二少爷,难怪你发脾气,洋人是不对。不过,他既然是来做生意,自然没有空手而归的道理,依我看,丝是一定要买的,就是价钱上有出入。"

"免谈!少一个'沙壳子'都办不到。就算现在照我的价钱,卖不卖也要看我高兴不高兴。"

"二少爷,生意到底是生意。"朱福年试探着说,"要不我再去跟洋人谈谈?如果肯依我们的价钱,不如早早脱手,钱也赚了,麻烦也去掉了。"

"我不管。你去跟胡先生谈,看他怎么说就怎么办。"

朱福年听了,只觉一股酸味直冲脑顶,他顿时改了主意,回到账房里,自己偷偷咕哝:"他娘的,随他去。看他这票货色摆到啥辰光?"

这话是针对胡雪岩而说的,朱福年原本对庞二爷"忠心耿耿",此时决定牺牲庞二爷的利益,变相打击胡雪岩,于是真的雇了船,连夜装货,预备直驶杭州。

这时,吉伯特却沉不住气了,一面是陈顺生来催,一面是对方的丝真有改为内销的迹象,不由得软化了,急于找个人出来打圆场。

"如果朱福年肯去说,倒是个最适当的人选。"郭庆春说,"不过现在将他弄僵了,我们不便在他面前示弱,只有请庞二爷去问他。"

胡雪岩想了想,没有立即回答。郭庆春看问题,看的是一面,而他要兼顾两面,就得费点脑筋了。

因此,他有些答非所问地说:"像猪八戒这种样子,我们杭州话,叫做'不人调'。现在好比唱出戏,我跟庞二爷唱的是'乙字调',他唱的是'扒字调',根本搭配不了。我们调门高的,唱到半路拉不低,就算拉低了来迁就他,这出戏也好听不到哪里去。"

郭庆春把他这个比方体味了一番,恍然大悟。"我懂了!"他说,"上策是叫朱福年将调门提高,让他入我们的调!"

"没错。"

那么,怎样才能让朱福年主动把调子调高呢?胡雪岩已经想到了﹣﹣抓住朱福年的把柄。庞二爷一直怀疑他的账面有问题,只要查一查,肯定会发现漏洞。


他拿来一个账本给郭庆春看,郭庆春仔细看了一遍,说:"这方面我是外行,看不出有什么漏洞。"

"用不着行家,照一般情理,就可以看得出来。他一个做伙计的,就算在庞怡泰是头脑,进出数目,充其量万把银子而已。"胡雪岩指着单子说,"这几笔大数目都有毛病,尤其是这一笔,收5万两,付5万两,收的哪一个的,付的哪一个的。如果说是庞怡泰的生意,头寸一时兜不转,他有款子,先代垫5万两,倒也说得过去。现在明明是转个手,可以断定收的5万两是从庞怡泰来的。如果庞怡泰要付偿款,直接支付好了,为何要在福记的户头里打个转?"

他这样一说,郭庆春似有所悟。"那么,"他问,"雪岩,你是打算当面拆穿他,让他不能不买你的账?"

"要是想当面拆穿,我早就动手了,为的就是顾及他的面子。"

第二天上午,胡雪岩到庞怡泰说要看看账,朱福年硬着头皮,亲自开锁,从柜子里捧出一大沓总账来。

"总账不必看,我看看流水。你的账不会错的,我随便挑几天看看好了。"接着,胡雪岩便说,"请你拿咸丰三年七月、十月、十一月的流水账给我。"

朱福年听了顿时松了一口气,以为他真的不过随便查查,便依言将这3个月的流水账找出来,捧到他的面前。

胡雪岩翻到七月初八那一天细看,果然有一笔5万两银子的现款送于福记。

"福年兄,"他说,"请你拿庞怡泰户头的存折给我看看。"

朱福年的一颗心陡地提到了嗓子眼:"是不是现在用的那一个?"

这句话便是很大的漏洞。按常理,应该就是目前在用的那一个,何必多此一问。这话一出口,便表示他是"哑子吃馄饨﹣﹣肚里有数"。

此时胡雪岩心里打着另一个主意:将朱福年收为己用,因而对他表现得很尊重,和颜悦色地说:"不晓得找起来方不方便?我想拿这两年的存折大略看一遍。"越是这样,越使朱福年有莫测高深之感,唯唯诺诺地连声说道:"方便,方便。"

他把存折送过来,但胡雪岩并不认真去看,只说着闲话。看账他是老手,如今虽不大管账打算盘了,但算起账来还是眼明手快,账簿与存折一对,再看一看总账,便清楚了。朱福年硬吞5万两银子倒还不敢,只是挪用了公款,以后在半年中分4次归还了。然而,这已是做伙计的大忌。胡雪岩认为不必再看,便将翻开的账簿、存折都收好。

"几本存折,我做钱庄也几年了,这种情形倒是极少见啊。"

"各处地方不一样。"朱福年说,"为了调度方便,二少爷叫我也立一个户头。"

"喔,"胡雪岩抓住他说的"调度方便"追问道,"是不是说有时候要向外头调动头寸,庞怡泰不便出面,用你福记的名义?"

这一问,朱福年就答不出来了,因为庞二爷财大势雄,从不向外面调动头寸,如果说"是",等胡雪岩跟庞二爷一谈,西洋镜马上拆穿,不仅饭碗不保,名声也得坏了。因此,他只能含含糊糊地答道:"不是这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呢?"

朱福年急得满头大汗,结结巴巴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就不必说它了!"胡雪岩不再紧紧相逼,正面指出他的错,"那5万两银子,细看前后账,分毫不少。"

"是啊!"朱福年急着辩白,"总账是决不会错的。"

"错不错,要看怎么个看法,什么人来看。"胡雪岩答得很快,"我看是不错,因为以前的账目跟我到底没有什么关系,若叫你们二少爷来看,那就错了。你说是不是呢?"

最后这一问,让朱福年大感窘迫,只得先虚晃一枪:"我倒还不明白胡先生你的话。"

"再明白都没有。5万两银子说是存庞怡泰,结果存入福记,福记再分4次归还。前后数目不错,起码拆息上,庞怡泰吃亏了。不过,这在我看来是小事。你倒拿我前后的话仔细想一想!"

朱福年是个精明人,知道这是暗示以前的账目有问题,但胡雪岩不会较真,以后他是庞怡泰的股东,账目便不能说无关,当然也就要认真了。

认识到这一点后,朱福年才知道自己不是"猪八戒",倒是"孙悟空",跳不出胡雪岩这尊"如来佛"的手掌心,乖乖认输,表示服帖,才是上上大吉。

"胡先生,我在庞怡泰年头久了,手续上难免有疏忽的地方,一切还请胡先生包涵指教。将来怎么个做法,请胡先生吩咐,我无不照办。"

"孙悟空"最怕紧箍咒,看样子他是真服了。既然如此,胡雪岩无须再暗示什么,而是一针见血,直接提出意见:"福年兄,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们二少爷既然请我来看账,我自然要对他有个交代。你是抓总的,我只跟你谈就是了,下面各人的账目你自己去查,我就不插手了。"

"是,"朱福年说,"我从明天起就清查各处的账目,日夜赶办。有半个月的工夫,一定可以盘清楚。"

"好,你经手的总账,我也暂时不看,半个月以后再说。"随后,胡雪岩话锋一转,说道,"福年兄,你我相处的日子还短,恐怕你还不大晓得我的为人。我一向的宗旨是:有饭大家吃,不但吃得饱,还要吃得好。所以,我决不肯打破人家的饭碗。过去的就不必说了,以后只看你怎么做。只要你肯尽心尽力,不管心血是花在明处还是暗处,我一定看得见,也一定不会抹杀你的功劳,在你们二少爷面前会为你说话。或者,你看得起我,将来愿意跟我一起打天下,只要你们二少爷肯放你,我欢迎之至。"

"胡先生,胡先生!"朱福年感动不已,"如此金玉良言,我朱某人受益终身,若再不肯尽心尽力,就枉为人了。我敬胡先生一杯,作为赔罪酒。"说着,他找来一瓶酒,满斟一杯,一饮而尽。

胡雪岩也很高兴,陪了一满杯,然后笑道:"福年兄,从此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说什么,千万不要见外。"


朱福年恭敬地说:"我懂胡先生的意思,找机会,我要告诉下面的'朋友'们,庞怡泰和阜康是一家,总要让外头人看出我们上下一心,不敢动我们的歪脑筋才好。"

说到这里,郭庆春缓步走了进来,朱福年忙起身让座。以前极拿架子的他此时格外殷勤,干脆叫人摆上酒菜,一边吃一边谈。

到桌上三人便聊起了闲话,只字不提正事。朱福年心里着急了,说道:"胡先生,既然庆春兄来了,我们拿丝上的事说个定规。"他略停了一下又说:"和吉伯特的生意已经谈了那么久,我看'只拉弓,不放箭'也够了。"

胡、郭二人会意地相视而笑。胡雪岩故意反问一句道:"那我们在'拉弓',吉伯特晓不晓得?"

"'拉弓'他是知道的,但若真'放箭',他也只能干着急。"

郭庆春想直接把话切入核心,接口道:"当然,能做成生意对大家都好。吉伯特千里迢迢跑来是为什么,还不是为了生意。"

胡雪岩也把话圆了一下,说:"做成生意是双方的愿望,只是事情到了这一步,谁来先低这个头呢?"

"这个人很难找。"郭庆春故意不去朱福年,只管摇头,"真不容易找!"

他们一唱一和,朱福年终于明白了他们的用意,忍不住说:"胡先生,你看我去跟吉伯特谈一谈,是不是有用?"

胡雪岩演戏演了半天,等的就是这句话,但他仍装出惊讶的样子:"怎么,福年兄愿意受这个委屈?既然你老兄出面,那还有什么不成的。"

话已出口,朱福年不好反悔,反而显得更加义无反顾:"吃完饭我就去找他,吓他一吓,若不愿意买我们的这票货色,劝他趁早回国,他在这里永远买不到我们的丝!"

朱福年说到做到,马上就要去办事。胡雪岩忙劝他从容些,把所有细节想好再去。

正事谈毕,酒兴未已。胡雪岩因对典当挺感兴趣,听说朱福年过去入过典当行,便向他讨教:"福年兄,你是不是典当出身?"

"我人典当行时间不长,只略懂一点皮毛。不过,我有个三叔是朝奉人,他倒是行家。"接下来,朱福年便谈了典当的许多行规和弊端,最后似感叹又似遗憾地说:"当初未在典当行做下去,总有些遗憾。"

"照你这么说,如果开问典当行,要寻好手还不容易。"胡雪岩问道,"典当中的好手,宾主相得,一动不如一静,轻易不肯他就,是这样吗?"

"大致是这样,不过只要有好的发展机会,人才自会出现的。"

"那么,我倒要请你留意,若有这样的人,我想见见。"

朱福年欣然应诺,而且跃跃欲试地想一展身手,以弥补当年未在典当行立足的遗憾。

与朱福年的一番交谈,更坚定了胡雪岩投资典当业的想法。他让朱福年替自己留意典当业方面的人才,而他一回到杭州,立刻就在杭州城开设了自己的第一家当铺公济店。

2024-0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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