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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兰飞行员在英国战场上的胜利是应该载入史册的

波兰飞行员在英国战场上的胜利是应该载入史册的

到了1940年6月底,德国已经占领了绝大多数西欧国家,并已准备好将

像温斯顿·丘吉尔所说的那样,将其“全部的愤怒和威力”倾泻到他的小小的岛国身上。丘吉尔于6月18日在议会上说:“韦根将军说法国的战斗已经结束了。我预期英国的战斗即将开始。”

到7月初,德国人从被占领的法国西北部以及挪威、丹麦、比利时和荷兰的基地转移了2500多架战斗机和轰炸机。德国空军司令赫尔曼·戈林(Hermann Gring)向希特勒保证,他那令人生畏的空军将在秋季开始时消灭英国皇家空军。他说,一旦完成了这项任务,德国就可以直接轰炸并制服英国,或者发动元首正在考虑的代号为“海狮”的行动,跨越海峡入侵英国。

为了准备对抗这个过于自信、看上去“无敌”的敌人,英国皇家空军的战斗机司令部正在努力重建其在法国的战斗中受到重创的部队。由于缺乏战斗经验和严格按教程的飞行训练,使得被派去打仗的英国飞行员不知道他们进入后会是什么样的状况。而他们的上司对战场的实际情况也是不清楚的。在三个星期的时间里,300名英国战斗机飞行员或是战死或是失踪,这大约是战斗机司令部整体实力的1/3。另有100多人被俘。仅在敦刻尔克行动期间,皇家空军就损失了80多名飞行员和100架飞机。共有近1000架飞机,大约是皇家空军前线实力的一半已经被摧毁了。

7月中旬,德国空军开始攻击英吉利海峡中的英国舰队和英格兰南部海岸的目标。皇家空军相当好地防范了这些有限的攻击,但要对付德国人的全面空袭还有相当的难度,能够送上天空的也只有总共大约700架飓风式或更快的喷火式战斗机。更糟糕的是,每架飞机只配有不到两名的飞行员。英国人需要更多的飞机和飞行员来保持他们的制空权。新的飓风和喷火式战斗机正以最快的速度被制造出来,战斗机司令部负责人休·道丁(Hugh Dowding)也在竭尽全力弥补飞行员的短缺。

除了其他事项以外,休·道丁正设法从皇家空军轰炸机机队和海岸警卫队的机队中招募飞行员,或者让飞行学员直接准备上战场。美国记者弗吉尼亚·考列斯(Virginia Cowles)写道,那些青少年长着“金发和粉红色的脸颊,看上去好像应该待在学校里”。他们中的许多人飞“飓风”或“喷火”的时间不到十个小时。只有10%的人经受过严格的机炮射击练习。几乎没有人知道该如何瞄准他们的机炮。当进攻时,他们经常在500码以外就开火了,而飞到离敌机足够近该射击的时候却转向飞走了。他们在战斗中很快就学到了很多的经验,但是很多人在有机会使用那些经验之前就战死了。

即便是倾其所有,道丁仍然人手短缺,不得不转而招募其他国家的飞行员来填补他严重缺员的队伍。结果,参加不列颠之战的皇家空军飞行员中有20%不是英国人。他们中大约一半的人,总计有250人来自包括加拿大、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的英联邦国家。然而,皇家空军还需要更多的飞行员。皇家空军虽然不愿意,连道丁本人对他所谓的“外国飞行员渗透进入英国战斗机中队”之举是否明智也非常怀疑。事后表明,他对“外国人”的定义是非常有弹性的。尽管他显然只愿意使用英国本土或英联邦国家的飞行员,但他在7月初就派出了几十名西欧国家的飞行员,其中包括30名比利时人和11名法国人,去补充缺乏飞行员的皇家空军战斗机中队。

但那是他最初准备做的极限了。与其他皇家空军和航空部的高级官员一样,道丁不想与波兰人和捷克人有任何关系,而波兰人和捷克人在英国的欧洲飞行员中占了绝大多数。事实上,他仍坚持说如果让东欧人加入,他就解散英国的战斗机中队。尽管情况如此紧急,但在他看来,英国不需要那几个没有指望的国家的帮助。对大多数英国人来说,那些国家只是在“地图上有个名字”。

内维尔·张伯伦在1938年9月说出了真话。当时他曾经指出,包括他自己在内,对大多数英国人来说捷克斯洛伐克是“一个遥远的国家”,那里住着“我们一点都不了解的人们”。同样地,对于大多数英国人而言,波兰是“另外的欧洲”——遥远、未知,有点野蛮。为波兰飞行员教授英语的皇家空军军官杰弗里·马什(Geoffrey Marsh)曾说过,英国人普遍认为波兰“比英国落后了大约100年”,而“那里的居民还生活在极其无知的状态之中”。皇家空军的指挥官们把波兰人和捷克人视为在“文明阶梯上低了一到两级”。

当德国在1939年9月击败波兰时,英国只是把德国人的胜利作为波兰抵抗不力的偏见的一个证明。正如在美国和欧洲其他大部分地区一样,英国接受了德国人的说法,即波兰人在抵抗第三帝国时表现出了军事上的无能并缺乏意志力。这两项指控都是不真实的。实际上,波兰人的抵抗让德国人遭受了相当大的损失,德军死亡16000人,受伤约30000人。

皇家空军的高层官员对波兰飞行员的飞行技能非常怀疑,他们认为波兰飞行员在与德国空军作战时失去了勇气。飞行中尉约翰·肯特曾说道:“我所知道的波兰空军只与德国空军对抗了大约三天,我没有理由相信他们能在英国表现得更为出色。”他是皇家空军的最热门的试飞员之一。后来尽管他很不愿意,还是被任命为皇家空军波兰中队的副指挥官。

波兰人由于战败而不被信任,捷克人因为在德国入侵时根本就没有起来捍卫自己的国家而更被另眼看待。英国官员似乎忘了捷克人之所以没有奋起抗争的原因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英国和法国在1938年的慕尼黑会议上出卖了捷克。在慕尼黑会议之前,捷克总统爱德华·贝内什(Edvard Bene?)曾宣布,如果德国军队进入苏台德地区,他的国家将奋起抵抗。总计100多万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捷克陆军和空军全部被动员起来了;捷克强大的防御工事也得到了进一步的加强,所有的主要道路和桥梁都被封锁并布上了地雷。一位捷克政府官员回忆说:“整个国家镇静地面对入侵,冷静而有决心,为预期的血腥战斗做好了准备。”

但当贝内什被告知法国和英国不会支持捷克时,他崩溃了。让捷克军方领导人感到可怕的是丧失士气的总统命令捷克的军队放下武器。一位恼怒的将军大声嚷道,“我们只是把我们的名字加到我们懦弱的盟友中去!别人背叛了我们,但现在是我们背叛了我们自己。”贝内什并不理会将军的抗议,将陆军和空军解散了,并在布拉格的瓦茨拉夫广场上向哭泣的人群宣布了这个消息。

在苏台德地区被交出去之后,数以千计的捷克士兵和飞行员离开了他们的国家。当德国在1939年3月占领捷克斯洛伐克的其他地区之后,更多的人跑了出来。其中的一些人加入波兰的空军和陆军,参加了波兰与德国的战斗。然而对英国人来说,这几乎没有任何意义。

皇家空军最终改变了关于不使用东欧飞行员的想法,但那只是因为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8月13日,德国空军发动了对英国的全面空袭,轰炸英国南部的机场、雷达装置和飞机工厂。戈林宣称,“我们在对英国的空战中已经到达了决定性的节点,我们的首要目标必须是彻底摧毁敌方的战机。”日复一日,几百架德国轰炸机在战斗机的保护之下飞过海峡,目标是将英国的抵抗化为瓦砾。

为了帮助抵抗这场猛烈的进攻,几十名波兰和捷克的飞行员被接纳加入现有的皇家空军中队。此外,皇家空军同意组建两个完全由波兰人组成的战斗机中队和两个完全由捷克人组成的战斗机中队。然而,这些新组建的战斗机中队由英国人指挥,并接受英国人的管制;飞行员穿着深蓝色的皇家空军制服,夹克袖子上带着“波兰”或“捷克斯洛伐克”的标志。一份皇家空军的报告中说道,如果波兰和捷克“在英国的空军单位能有效率,那他们必须永远服从英国人的指挥”。报告补充说,东欧人,尤其是波兰人,需要克制他们“生来就有的个人主义和自大倾向”,表现出纪律性,并从英国同行的“榜样中学习”。

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度只会使得波兰人和捷克人对已有的英国和法国一直没有援助他们国家的不满更加高涨。他们对当时英国军事行动的质量也印象不佳。一名波兰飞行员回忆说:“我的脑海中仍不时浮现出绝望但英勇的波兰的混乱和漫不经心的法国的混乱。因此我担心看到第三种混乱——英国混乱的第一个症状出现。”

大多数在英国的波兰飞行员都是经过战斗考验的人。他们在保卫自己国家时所面临的问题与他们的飞行技巧几乎没有任何关系。许多人在少年时就在波兰的飞行俱乐部中飞行,大多数人是波兰空军学院的毕业生,那是世界上最艰苦并最苛刻的空军训练学院之一。几乎所有的波兰飞行员都有与德国空军作战的经验,而这是大多数英国飞行员所不具备的,包括那些指挥他们的人在内。这种情况在一个全由波兰人组成的皇家空军303中队中尤为真实。

303中队也被称为柯斯丘什科中队,是以美国独立战争中年轻的波兰裔英雄塔德乌什·柯斯丘什科(Tadeusz Ko?ciuszko)命名的,这个中队里有一些波兰最有经验的飞行员。中队被配置到了距离伦敦市中心只有14英里的诺索尔特,那是一个重要的皇家空军基地,隶属于十分重要的第11战斗机大队。第11战斗机大队的21个战斗机中队将在不列颠之战中扮演重要的角色,负责保护伦敦以及英格兰东南部地区。因此,这个集团中的战斗机中队对于英国的防御是极其重要的,而在皇家空军中有很多人非常怀疑303战斗机中队中的波兰人能否应对德国人的攻击。

尽管德国空军在英吉利海峡和英国海岸上空的活动显著增加,皇家空军仍然坚持只有在成员们学会了英国的战术和基本的英语之后,战斗机中队才能开始对敌作战。诺索尔特航站的上尉指挥官斯坦利·文森特宣布说:“直到我们明白告诉他们要做的是什么,我才会让他们上天。”当波兰人或捷克人到达英国时,没有一个人知道基本的英语飞行术语。他们在语言学校学会了皇家空军术语 ——“天使”是指高度,“煎饼” 是指着陆,“匪徒” 是指敌机,而“tally ho”是指发动攻击。他们还学会了用英语数到12,从而使他们可以理解借助钟面系统来确定方位。例如,“土匪在12点钟方向”等。

在进行飓风战斗机训练的初期,303中队的波兰人对现代飞机众多控制的复杂性感到陌生和困难。他们经过初级飞机的训练,对驾驶舱内设置的无线电感到不习惯,因此经常会违反无线电通话操作程序或作出错误的响应。在波兰的飞机上,加速就得把油门操纵杆往回拉,而在英国的飞机上就得把它向前推。一名303中队的飞行员说:“我们不得不改变我们所有的反应动作。”由于大多数波兰飞行员从未飞过可伸缩起落架的飞机,他们还发生过几次起飞超出跑道的情况,所以有好几次降落的时候轮子仍然收缩在机舱里。

有一次,波兰人被命令驾驶超大的三轮摩托车,每辆车上都装有一架收音机,一个指南针和一个速度指示器,在一个足球场上编队“飞行”。当他们骑行时,他们必须听从座位上方的顶部“飞行控制室”发出的“指挥”。这样的羞辱激怒了波兰人——他们是技术精湛的老飞行员,却被迫驾驶三轮摩托车在球场里绕行。

在不列颠之战进入高峰将近一个月后,英国人和303中队的波兰人之间发生了紧张并激烈的精神冲突。德国占领波兰已经差不多有一年时间了,在那段时间里,波兰飞行员们经历了沮丧、失望和绝望。他们的无所作为使他们感到因没能拯救波兰有罪。他们还为逃离他们的国家,特别是留下他们的家人遭受德国和苏联的双重占领而感到痛苦。根据1939年的里宾特洛甫-莫洛托夫(Ribbentrop-Molotov)互不侵犯协定的秘密条约,苏联在那年的9月中旬出兵占领了波兰的东部。渴望投入战斗的303中队的波兰人发现,用他们其中一个人的话来说:“英国人不会松开牵着我们的皮带。”更令人倍受折磨的是他们知道,至少有40名波兰飞行员已经在英国人的飞行中队中飞行了。

303中队的飞行员们尤其反对被迫从英国军官那里接受命令,他们认为英国军官过于傲慢自大。他们没有心情去听英国人评论他们的语言能力或战斗策略,而最不受欢迎的是他们的中队指挥员罗纳德·凯利特(Ronald Kellett)。凯利特原来是一名富有的伦敦股票经纪人,他从来没有在实战中飞过一分钟。

情绪高涨的波兰人以各种各样的方式表现出了他们的叛逆。他们不断受 到责骂,不按规定着装(敞怀的夹克制服,不戴皮带,穿着非制服的衬衫和鞋子),晚上偷偷进入妇女辅助空军(WAAF)的住房,或者将妇女辅助空军的成员偷偷地带到他们的宿舍。一名英国空勤人员回忆说:“他们完全不受管制,自己有自己的法规。”

然而,随着训练的继续,波兰飞行员的英国指挥官们逐渐开始表现出更多的理解和尊重了。尽管曾经有过“肚皮着陆”和其他训练早期的问题,凯利特和肯特很快就明白在他们指挥下的飞行员确实是非常优秀的。肯特对他们的飞行能力和不寻常的快速反应印象深刻,凯利特甚至还替他们讲话,对其他皇家空军官员的任何贬低性言论迅速发起反击——那是他自己在训练开始时曾发表过的言论。当诺索尔特基地的官员向中队提供了一辆破旧的卡车而不是通常的汽车将他们从军官宿舍送到机场时,凯利特宣称根本不应该使用这样一辆破旧的卡车来运送飞行员。他将自己的劳斯莱斯开来了基地,那是一辆宽敞的1924年开放式旅游车,可以一次装载12名飞行员。

与此同时,英格兰南部战役的强度正在逐步增加。每天,第11战斗机大队就有300多架飓风和喷火式战斗机起飞冲向敌人庞大的轰炸机和战斗机群。天空晴朗,空气炎热,皇家空军飞行员们从黎明战斗到黄昏。英国在一年的那个时候,每天大约有15个小时天是亮的。他们的生活突然变成了一连串疯狂的行动——激烈的战斗,随之而来的就是疯狂的加油,在已被德军轰炸得坑坑洼洼的基地上重装弹药。每天几次轮番起飞的压力给飞行员造成了巨大的身体和心理伤害:一些飞行员在一次飞行后会疲惫不堪,一旦飞机降落,他们马上就在驾驶舱里睡着了。他们的神经经受着磨炼,士气开始下落,发生了越来越多的错误,包括错误着陆的事故。

在此期间,皇家空军和德国空军,都遭受了人员和飞机的严重损失。飞机是可以补充的——对皇家空军来说,他们将不断得到英国生产的飞机。但人员的补充就是另一回事了。8月8日至18日期间,154名皇家空军飞行员在空战中丧生、重伤或失踪,人数超过了可被补充人员数的两倍。到8月的第三个星期,战斗机司令部缺员超过了200名。

一名有幸在不列颠之战中活下来的飞行员后来回忆说:“大多数进入第11战斗机大队的人都没能活下来,他们不可能活下来,他们根本就没有机会活下来。”战后多年,另外一名前皇家空军飞行员正翻阅一本列有他的中队的飞行员名单的书。他说道:“有些人我不记得了。他们来了,在我认识他们之前就被击落了。”

在温斯顿·丘吉尔所说的那个“激烈战斗并不停焦虑”的时期,德国人是无情的。随着8月份即将结束,他们对皇家空军的机场和雷达站发动的攻

击愈加频繁,以至于第11战斗机大队的航空管制员必须被迫选择应该让他们精疲力竭的战斗机中队优先对付哪些攻击。官方的不列颠之战战后皇家空军评估报告说:“德国人几乎在每次战斗中都占了上风,他们的飞机数量大大超过了英国战斗机的数量。”在大多数情况下,皇家空军一次进入战斗的单位是一个中队,有时发生战斗接触的敌方战斗机和轰炸机数量会在十倍以上。然而尽管战局是如此危急,303中队的波兰人仍然被置于所有行动之外。

8月30日,德国人发起了他们最为集中的攻击,切断了英国七个雷达站的电力供应,瘫痪了它们的空测能力。英国南部大多数主要空军基地遭到了前所未有的轰炸。那天晚上,罗纳德·凯利特打电话给战斗机司令部总部,要求让303中队投入战斗。由于在前一周损失了近100名飞行员,皇家空军高层指挥官终于放弃了以前的偏见,下令303中队在第二天进入战斗。

事实上,8月31日的战斗比前一天更为激烈。在那个空战白热化的一天里,德国空军出动了1400架次的飞机,攻击了伦敦四周的机场和雷达站。下午6时左右,303中队终于得到命令起飞。差不多就在一年前的这一天,德国空军摧毁了波兰并羞辱了波兰的空军。现在,经过了12个月的痛苦、愤怒和沮丧,波兰人到了开始复仇的时候了。

起飞后不久,波兰人就带着复仇的怒火冲向没有准备的敌人。在不到15分钟的时间里,六名波兰飞行员在伦敦南部的天空中击落了德国梅塞施米特(Messerschmitt)战斗机。虽然303中队将继续在不列颠之战中创造出辉煌的纪录,但没有人会怀疑它在第一天战斗中所做出的贡献是更为迫切需要的。因为在8月31日那天,战斗机司令部遭受了整个战役中最大的损失:39架战斗机被击落,14名飞行员丧生。当然,德国人遭受了相同数目的损失,303中队的飞行员造成了这些死亡中的15%,而他们自己没有任何损失。

前一天还一直不愿意让303中队参加战斗的皇家空军高级指挥官赶着来祝贺中队了。英国皇家空军司令西里尔·内维尔(Cyril Newall)先生打来电报说:“我很为303中队极为壮观的战斗感到高兴。敌人承认波兰飞行员绝对是顶级的。”那只是一个开始。在9月5日,303中队摧毁了8架敌机,是当天 RAF 皇家空军击落敌机总数的20%。

两天之后,熟悉的德国轰炸机和战斗机的进攻浪潮不再飞向以往的目标——英格兰南部的沿海防卫工事和皇家空军基地,而是沿着泰晤士河的曲线直奔伦敦。希特勒已经下令对英国首都进行轰炸,以对皇家空军在柏林进行的几次小规模的轰炸袭击进行报复。他和戈林相信德国空军已经让皇家空军失去了战斗力,因此现在可以自由地集中攻击伦敦和其他的英国城市了。这是一个惊人的计算错误,同时也几乎是惊人的事实。在过去两周中,皇家空军损失了227架战机,机场和地区指挥部遭受了重大的破坏,几乎被完全摧毁了。战斗机司令部首先需要的是重新进行组合的时间,而希特勒提供了这一时间。德国空军没有对皇家空军的设施和通信系统坚持进行重大的打击,而是开始了八周的大规模轰炸伦敦。这是持续了八个月的恐怖时期中最为惨烈的被称为伦敦大轰炸的一章。

在疯狂的伦敦大轰炸的第一天,303中队的波兰人在不到15分钟的时间内就击落14架德国飞机。他们还成功地在德国轰炸机群到达伦敦之前先打散了他们的队形。由于队形中近1/4的飞机被摧毁,幸存的德国轰炸机被迫转身飞回了法国。

在短短一个星期的战斗中,全波兰人的中队已经击落了近40架敌机。这是迄今为止整个皇家空军中的最佳纪录,而他们已成为这方面的非官方英雄。政府官员、皇家空军的高层指挥官、普通市民、丘吉尔和国王都在不同的时间褒奖了303中队飞行员。英国广播公司的总经理写道:“你们在天空中展示了你们的勇气,我们将向全世界报道你们的勇敢!波兰万岁!”

在白金汉宫,乔治六世国王的秘书亚历山大·哈丁(Alexander Hardinge)钦佩地称波兰的飞行员 “绝对是老虎”。哈丁在给汉密尔顿(Hamiltan)勋爵的信中写道:“人们不禁会想到,如果我们所有的盟友都像波兰人一样,那到目前为止的战争进程将会大不一样。”一位皇家空军战斗机中队的领导人在谈到波兰飞行员时曾说:“他们是无可挑剔的,比我们任何人都强。我们在所有的方面都不如他们。”

人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出这个问题:为什么波兰人这么出色?答案并不简单:大多数波兰飞行员的年龄比英国的同行大,在各种飞机上飞过几百个小时,在波兰和法国有过战斗经验,他们学过初级教练机和老式飞机的飞行,且没有被训练成为只能依靠复杂的无线电系统和雷达网络飞行的飞行员。因此,一位英国飞行教练曾说:“他们对飞机的理解和掌握是极为出色的。”尽管他们赞赏无线电和雷达的工具价值,但波兰人从来没有停止使用他们的眼睛来找到德国飞机。一位皇家空军飞行员指出:“英国飞行员接受训练以后,只会准确地按照他们的训练要求去做,而波兰飞行员总是不停地转换方向寻找远处的敌人。”

只有波兰人的大胆才能和他们的注意力集中相匹配。英国飞行员被训练成在飞行和战斗中小心谨慎。相比之下,波兰人被训练成带有侵略性。他们集群以威逼敌人,让敌人退缩,然后把敌人击落。在距离150至200米时点射后,波兰人将逼近到几乎可以闭着眼射击的距离。一名英国皇家空军飞行员说过: “当他们撕裂敌人的轰炸机群和战斗机群时,他们会逼得如此之近,以至于你以为他们将会碰撞。”曾有很多次,德军轰炸机的飞行员看到303中队的飓风战斗机即将发起攻击,在飞机被打到之前立即转向飞走了。

9月15日,303中队的波兰人得到了迄今为止炫耀他们出类拔萃战斗技能的最好的机会。不列颠之战开打已有一个多月了。皇家空军仍在飞行,伦敦经过一周的轰炸仍然没有屈服。尽管希特勒对“海狮行动”产生了疑问,但他决定再给戈林一次机会,让他的“世界末日”计划得以实现。所以戈林下了命令:每一架可以起飞的德国空军飞机都必须全力以赴投入战斗,以结束英国皇家空军的抵抗。第11战斗机大队的所有战斗机中队,加上第12战斗机大队的大部分战斗机中队,其中包括一个波兰人中队和一个捷克人中队,都投入了那一整天的一连串空战。总共有100名波兰和捷克的飞行员参加了9月15日的空中战斗,这占了皇家空军部队总数的20% 左右。

丘吉尔后来将9月15日的空战称之为“决定战争胜负的战斗之一”。德国空军几乎将所有的一切都投入了英国战场,但并未能实现其主要目标——消灭作为英国防御力量的皇家空军。虽然后来会有更多的德国空袭、更多的破坏和死亡降临伦敦和其他英国城市,但是关于德国空军不可战胜的神话被彻底打破了。两天后,希特勒认为他已经受够了,下令取消了“海狮行动”,以待将来再作打算。

战后多年,一位不列颠之战的历史学专家写道:“尽管配备的是主流战斗机中绩效最差的飓风战斗机,303中队在绝大多数方面都显示出是战斗中最强大的战斗机中队。”

在这六个星期的战斗中,在不列颠之战最关键的时期,这个中队击落了126架敌机,这是同一时期中任何其他皇家空军中队击落敌机数量的两倍多。在303中队的34名飞行员中有九人击落了五架甚至更多的敌机。其中的一员——约瑟夫·弗朗齐歇克(Jozef Franti?ek),他在飞行时的复仇怒火是没有其他飞行员能与之匹敌的。在他名下击落的敌机多达19架,他成了皇家空军在那场战斗中的首席枪手。

弗朗齐歇克是捷克人,他是在慕尼黑协议之后逃到波兰的捷克飞行员之一。从他到达那一天起,他就和波兰人结盟了。在德国入侵波兰之后的几天里,他为波兰空军执行了侦察任务,并至少有两次从他驾驶的没有武器的飞机的开放式驾驶舱向德国步兵队列投掷了手榴弹。在英国,每当被问到他的国籍时,弗朗齐歇克总是回答说:“我是一个波兰人。”他为置身于303中队感到自豪,并多次拒绝了加入捷克人中队的邀请。

一些皇家空军飞行员和指挥官认为,波兰飞行员,特别是303中队的贡献,是不列颠之战战斗胜负的关键。也许最有说服力的是源于最初不太愿意让波兰人起飞的休·道丁的评论。在战斗结束之后不久,休·道丁——这位战斗机司令部的长官就宣称:“如果没有波兰人中队的杰出贡献和他们无与伦比的勇气,我很难确定战斗将会有同样的结果。”许多年后,伊丽莎白二世女王表达了同样的看法:“如果波兰在那一刻没有站在我们身旁……自由之烛可能已被扑灭了。”

到了1940年9月,皇家空军早期对东欧人的怀疑已经不存在了,而波兰人和捷克人对英国人的态度也改变了。不管是哪个国籍,皇家空军的所有飞行员都融合在一起,为共同的自由事业而战斗。

当捷克人飞行中队里的资深飞行员亚历山大·赫斯(Alexander Hess)在9月15日接到命令,和他的中队与其他数十个中队一起被派往空中时,他认识到了这种团结的力量。当捷克人以最高速度飞往伦敦时,42岁的赫斯感觉到了一种巨大的力量,“我们知道皇家空军中的每个人都在为所有的人而战,而皇家空军中所有人都在为每一个人而战”。当他透过阴霾向下凝视着伦敦的“街道条纹,矩形的小花园和数百万看不见的人时”,他感到,“所有这一切都是属于我的——我的房子、我的街道、我的孩子和我的未来。好像成千上万的声音在呼唤着我去保卫他们”。

几分钟后,赫斯的“飓风”就被德国人的“梅塞施来特”打中了。尾部冒着黑烟,“飓风”开始向地面坠落。当他意识到自己正在向伦敦东郊一个人口稠密的区域下坠时,赫斯拼命地操纵飞机飞离那个地区。当他看到一小块空地时,他的飞机离屋顶只有300英尺了。当他的飞机即将到达地面时,他跳伞了,他的飞机随即着地爆炸,成了一团火球。当他硬着陆后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英国家庭卫队一名志愿者“严厉的脸和冰冷的眼睛”,一把狩猎步枪的枪口正对着他的胸膛。

赫斯被吓了一跳,他意识到那个人以为他是一个德国空军飞行员。他一再喊道,“我是英国人!”但他可以看出,他那浓重的外国口音只会让那个人更加怀疑。就在那时,一辆军车咆哮着驶来,几个皇家空军的军官跳了出来。

皇家空军的军官们和家庭卫队志愿者交谈了片刻后,就把赫斯轻轻地扶了起来,放进了汽车,然后带到了那位志愿者的家中。在那里,他被放在一张舒适的椅子上,盖上了一条毯子,并给了他一小杯威士忌,他们感谢他把坠落的飞机开进了空地,保护了附近的居民。赫斯回忆说:“最深切的感激之情传遍了我的全身。我感激所有的热情和照顾,温暖的饮料,以及围着我的人群。”

亚历山大·赫斯因他在那天的英雄行为而将被授予“杰出飞行十字奖章”。对于保卫了英国的赫斯和其他飞行员,温斯顿·丘吉尔宣称:“在人类的冲突中,从来没有那么多的人对那么多的人欠下了那么多的情。”然而,在那个混乱的1940年的夏天和秋天,还出现了无数其他的英雄。其中最突出的是UXB(未爆炸炸弹)小组的成员,他们在整个伦敦大轰炸期间被派往伦敦的各个社区,因为那儿的地下有延迟引信的炸弹,而炸弹的计时器还在走动。在这场疯狂的比赛中,志愿者的队伍知道那些炸弹随时可能爆炸,但他们仍会向下挖掘,以求最终能拆除炸弹的引信。

在完成了法国救援任务的两个月后,萨福克伯爵又组织了一个小组,对各种德国炸弹的引信进行实验,以期找出更安全,更有效的拆除方法。他和他的小组成员与供应部的科学研究部门合作,一起将一辆面包车改装成一个移动实验室,从现场取出炸弹,然后将它们带回伦敦郊外的里士满公园,那是炸弹研究实验的主要场地。

具有“钢铁般的神经和科学的头脑罕见组合在一起”的萨福克不断激励与他一起工作的科学家们。一名研究人员曾说:“他让我们大家一起拍打我们周围的炸弹,仿佛那些是鸵鸟蛋。如果没有他,我们就不会有任何进展。”

这对一个热切渴望冒险和危险的人来说是一项近乎完美的工作。萨福克把他的豪宅和房地产都转交给了政府用作军队医院,能脱离贵族生活方式的他感到十分高兴,并住进了伦敦皇家汽车俱乐部的一个小房间里。他花了大部分时间与他的队友们一起工作,其中有许多人来自城市较为贫困的东区。经过一天紧张地拆除炸弹之后,他经常会在伦敦西部他最喜欢的一个名叫凯宾斯基的餐厅,请他的队友们吃饭。作为回报,萨福克的队友们送了他一个刻有他们名字的银色烟盒。

在八个月的时间里,萨福克和他的小组过着一种别人认为是神奇的生活。他每天都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但每天又毫发无损地从危险中脱身而出。在1941年5月12日,他们开车到伦敦东南部的一个沼泽地拆除一个名叫“老忠实”的炸弹,那颗炸弹已经在那里待了几个月而没有爆炸。正当35岁的萨福克取出引信时,“老忠实”爆炸了,爆炸的声浪震碎了方圆0.25英里的车窗玻璃。萨福克伯爵与他的秘书、司机和其他六名成员一起被炸死了。在瓦砾中能发现的唯一与他有关的东西就是他的银色烟盒。

几个星期之后,英国的各家报纸报道:乔治六世国王将乔治十字勋章——英国最高军事荣誉勋章、维多利亚十字勋章——平民最高荣誉勋章,追授予“举世公认的勇敢的萨福克和伯克郡伯爵——查尔斯·亨利·乔治·霍华德”。

2024-0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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