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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飘摇第60章

风雨飘摇第60章


周领队仙都送暖

季代表坛圃索源


闫所长拉周支前到一个避静地方,对周支前说:“公安局长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说;’赶紧回去重新整理材料,不能心慈手软。’我看他一脸严肃的样子,也不好多问,估计又要严打。说实在的,当前治安情况,也需要震慑震慑。”

周支前说:“这孩子的爸爸是参加抗美援朝的军人 ,两年前和这孩子的妈妈一起被火车撞死了,我感觉这孩子虽然身上毛病不少,但本质不坏,真的不忍心看他因此影响一生。”

“如果能证明不满十八岁,也许有用。”所长沉思着说。

周支前紧紧与闫所长握手,送他出门。

周支前骑上自行车,一口气来到涂阳邮电局,对服务员说明要沭县的长途。服务员收了押金,拿出一张单子让他填写。

周支前在单子上写下接话地址;沭县化肥厂办公室,接话人:高厂长。

服务员让他在柜台外的长板凳上等候,就听见服务员在柜台里对着电话话筒呼喊道:“长途台,长途台,涂阳要求接沭县化肥厂的高厂长,涂阳要求接沭县化肥厂的高厂长。”过了一会,电话铃响了,服务员拿起电话,电话听筒里的声音外面也能听见,听筒里说:“沭县化肥厂接通,请讲话。”服务员示意周支前来服务台前,将听筒话筒递给周支前。周支前听见听筒里传来高厂长的声音:“喂,我是沭县化肥的高青山,请讲话。”

周支前听到高青山的声音,激动不已,连忙说:“高厂长,高厂长,我是周支前,我是周支前,我在涂阳,向您汇报工作。”

高厂长高兴地说:“小周呀,辛苦你了,你抓紧时间讲吧。”

周支前讲:“现在学员们已经上岗实习,开始走上正规,但是昨天凌晨1点,涂阳城关镇的5名青年和我们厂的5名连海知青学员在涂阳码头发生了群体斗殴,昨天我已经配合涂阳城关镇派出所,把事情弄清楚了,我们学员中参加斗殴的有田永兴 、宋小宝、赵明义、李宁夏、宋援朝。打斗中宋援朝用袖珍军用折叠小刀将涂阳一名青年的屁股刺伤,通过我们和涂阳城关镇派出所一起做思想工作,双方参加这场斗殴的年轻人都写了交代材料和检讨书,其中宋援朝给被伤者写了道歉书,受伤的青年对宋援朝写了谅解书。我已经在昨天将这些情况写了更详细汇报和责任检讨,今天上午投入邮筒,估计你们明天才能收到。现在社会治安形势严峻,听说上级通知严打。我的意见是批评教育从严,法纪处理从宽。所以,我建议从现在开始,对这里的全体学员开展一个月的遵纪守法专题教育。在这之前寄给你们的信中,我提议春节前给每个学员的家庭寄一封春节慰问信,现在发生了打架斗殴的事情,所以我进一步提议,除了寄慰问信以外,利用春节前的机会, 对部分知青学员的家庭进行走访、暂定对连海市海虹区的学员家庭走访,希望家长和我们配合,对孩子加强遵纪守法教育 ,作为这次专题教育的一个环节。这几年学校停课,学生缺少这方面的教育,现在一下子把他们招进工厂,他们并没有完全适应。我现在的这一提议是否合适,请高厂长指示。”

高厂长说:“我们收到你的上一封来信后,召开了工厂党支部委员会议,讨论的意见和你一致。我们了解到,这批下放知识青年,招工之前从来没有在外过春节 ,今年春节是他们第一次在外面过,我们要关心他们,要向他们的家庭慰问,让他们家庭放心。现在已经印好了慰问信,就等着填写地址姓名投寄。今天你又提议开展遵纪守法教育,这个提议很及时,我本人原则同意你的提议,我马上向支部汇报,讨论你的新提议。你还有什么想法一起讲给我听听。”

听了高厂长回答,周支前心里咯噔一惊,果然生姜还是老的辣,就如实说道:“的确还有个想法,这几天我了解到,宋援朝,就是刺伤对方屁股的那个小学员,他爸爸参加过抗美援朝战争,前两年和他妈妈一起遭遇火车车祸去世了,之后这孩子一直和外婆一起生活。为了下放,宋援朝将年龄改大了,他的真实年龄到目前还不满十七岁,如果能拿到这个实际年龄证据,还有可能减轻处罚。我发现这个孩子本质不坏,应当教育挽救。”

高厂长深思片刻 ,说;“你看派谁去家访合适?”

周支前回答:“让我去吧,我觉得我最合适,我对每个学员的情况最熟悉,能和家长说得更清楚一些。”

“嗯,这条理由很充分,但是你的身体能行吗?这样算来,你必须今天晚上上火车,今天是腊月26,腊月29日晚上必须乘火车回返。满打满算,你只有3个白天时间在连海市,至少要跑一二十家,劳累程度对常人也很难承受,你的腿能行吗?”

周支前忙说:“高厂长,我能行,我的腿也不成问题。”

“那你这几天的工作交给谁?”

“让秦亮代理,他性格热情,办事稳沉,乐观幽默,可以胜任。”

“这样吧,如果支部批准你的提议,我安排连海知青季适平陪你去,让他把政工组已经准备好的慰问信带上,然后陪你一起去连海市。你现在先在邮电局坐一会儿,等我的电话。

“是,厂长,谢谢厂长安排!”

周支前付过电话费,收了发票,坐回到长凳子上等候,心想厂长安排季适平陪同去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季适平的父亲是连海市的高干,不久前从学习班中被解放出来,三结合进连海市河汇区革命委员会任副主任。季适平和其他知青一起招工进厂,刚报到就被后勤组长要去了,所以既没有参加军训,也没有参加实习,成为沭县化肥厂驻连海市的实际办事处代表。

不一会,电话重新接通,高厂长在电话里说:“小周,安排妥当了,傍晚6点钟去涂阳火车站候车室等候小季,一起买票上车。”

“是,厂长。”周支前高兴地回答。

傍晚6点钟,秦亮用自行车把周支前送到涂阳火车站,一起进候车室等候,不一会季适平赶到,周支前从书包里掏出荣誉军人证书和钱,交给季适平说:“买两张直快硬座 ,请他们照顾一个靠窗口的座位,坐在外面要经常站起来让人,我行动慢,会给别人造成不方便。”

季适平说:“高厂长交代了,一定让我给你买一张卧铺票,他让我告诉你,这是他的命令,让你一定执行。”

周支前严肃地说:“现在国家这么困难,还安排这么多资金为我们县建化肥厂,这些资金都是全国人民口省肚挪省出来的,我能这么浪费吗?高厂长照顾我,我打心里感谢他,小季,就照我的办,你放心,高厂长那里,由我对他解释。”

小季只好买了两张硬座车票。

开始检票了,秦亮送他俩进站,他俩一夜颠簸,不必赘述。

早5:40,火车到站,季适平搀扶周支前出站,乘公交汽车来到一家招待所安顿好。他俩抓紧洗脸刷牙,去招待所食堂吃过早餐,然后乘两次公交车来到海虹区一个里弄。

从街面上看这个里弄,就是街边的一个接一个的二层商铺门店,看不出些店铺背后还有这么一大片住房。进入主弄,看见主弄两边竟然还有这么多支弄,与主弄构成脊骨和肋骨形状。周支前感觉到好像进入了红砖红瓦的二层房子的连营,他惊奇,百余年來的东方仙都,胡同竟然如此细狭深邃。周支前脑海里突然呈现出这样一幅滑稽的画面,好像是在哪部电影中出现过:两个大胖子迎面通行一条胡同,没有办法交错,于是一个就地挤墙而坐,一个贴边掂足捧腹移步,勉强通过。

正当小季拿着字条找人问路时,主弄堂口突然进来一辆收粪便的人力手拉车。车手停好车,提下几只挂在车两边的大木桶,沿墙拉开距离摆开,然后回到车边,揺响挂在车上的铃铛,不一会,从各支弄出来许多妇女和孩子,有的提着马桶,有的端着痰盂 ,纷纷来到主弄墙边的一个个大木桶前,排队将马桶或痰盂揭开盖,将里面的污秽倒入木桶,又将另一只手提的小水桶的清水倒进脏桶,用带来的长柄刷子在马桶或痰盂里“呱呱呱”刷上几圈,将刷桶脏水倒入大木桶,然后提着空桶或端着空痰盂。一摇一摇地转进支弄里去了。

小季赶紧搀着周支前逃出主弄,对周支前说:“现在是倒马桶时间,耽误了这一次,就只能等明天早晨,所以这个时间不能找人。”

他们在里弄口对面的街上远远看着,直到倒马桶的人很少了,拉车师傅又一次摇起铃铛,表明收集粪便即将结束,小季急急跨过马路,进入里弄,赶到一个穿制服的中年妇女跟前,趁她倒完痰盂往回走时让她看了信封上的地址 。那妇女指了一个支弄堂,用连海话说:“左边从里外向外第五个门,一楼。”

小季谢了那位妇女,赶紧跑回街边,扶着周支前,去一个门前敲门,一位50岁的门板身材妇女开门,小季和她说了几句连海话,周支前听不懂他们说了些什么,但看得出门板妇女异常高兴和热情,示意他们进来坐下。周支前和小季在一进门的客厅餐桌边的椅子上坐下,门板妇女赶忙去拿茶壶倒水,周支前连忙用动作表示谢绝,并从书包里捡出一封慰问信,站起来说:“我们是徐鲁省沭县化肥厂职工,是您家孩子田永兴的战友,受厂领导委托,我们代表化肥厂领导来看望您们,并给您们家庭送来春节慰问信,祝您们全家春节愉快!”说着,将慰问信双手捧给永兴妈妈。

永兴妈妈显然没有听懂周支前的讲话 ,小季连忙将周支前的话翻译给她听。

永兴妈妈听完小季的翻译,迟疑地问道:“我家兴子怎么了?他怎么不回了过年?”

周支前连忙说;“他很好,进入化肥厂后,田永兴各项活动都很积极,在工人中有威信,我们任命他担任工人连的副排长,工作干得不错。”

永兴妈妈闻听翻译,非常高兴,口里不停的重复着:“副排长,副排长”。周支前接着说:“我们厂是新建厂,现在新工人被派到涂阳化肥厂实习,所有的新工人今年春节都不放假,等明天春节前才能轮流回家探家。听说田永兴的爸爸、姐姐都是上海的产业工人,上海的产业工人很了不起,我们准备组织全厂职工向上海工人阶级学习,学习上海工人阶级的革命觉悟和严格的组织纪律性。”

永兴妈妈听了小季翻译周支前的一席话,自豪地说:“我们田家在上海已经是四代工人了,我娘家也是三代工人。听说现在是工人阶级领导一切了。”

他们说了一会闲话,周支前问:“宋援朝家也住在附近吧?”

永兴妈妈说:”就在后面第三支弄里,原先小援朝的阿婆不在这里住,三年前才搬到这里,搬来没过多久,就听说阿婆的女儿、女婿被火车压死了,嘎惨了,好多人都传说是自杀的。小援朝就这样留着这里了。这个小援朝长的又瘦又小,看到我家兴子天天早上在弄堂口练拳,也每天去跟着比划。兴子滩上下放,他也跟着要去,其实他年龄不够,但是那孩子一定要去,听说是街道主任帮他多填了一岁还是两岁,就让他去了。本来街道主任的女儿带头报名的,后来,说是风湿性关节炎,不去了,很多人都说是用小援朝顶替的。这话你们可不能对外讲噢。小援朝临走时他阿婆来我家千叮咛万嘱咐,求我家兴子多罩着他些,好在他们俩都分到你们县的一个大队。去年春节,兴子带他一起回家过年,今年又一起招工到你们县的化肥厂。”

周支前站起身说:“耽误您买菜了,我们去看看宋援朝的阿婆。”

永兴妈妈说:“不耽误,我带你们去。”说着一起出门。

他们还没进门,田永兴的妈妈就大喊大叫起来:“援朝阿婆,援朝阿婆,沭县化肥厂领导来看望你了。”

门开了,出现在门口的是一位瘦骨嶙峋的老妇人,穿着普通,但举止文雅。她看了一眼周支前,直接就用普通话说:“快请进,房子太小,只能坐在这里。”她指着餐桌傍边的两张椅子。她又对田永兴妈妈说:“谢谢您,耽误您做事了。”周支前和小季也都向田永兴妈妈道谢。

永兴妈妈离去后,小援朝外婆一瘸一拐地前去关上房门,坐在对面的床边,说:“小援朝怎么样了?我已经两个星期没接到他的信了,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周支前连忙说:“我们这次过来,是来送春节慰问信的。”说着将慰问信递上,接着说:“我先向您汇报宋援朝进厂后的情况。我跟你慢慢讲。总的来说,宋援朝本质好,对人真诚,性情直爽,自从进我们厂之后,和大家一起参加军训,参加业务学习,虽然年龄最小,但是一点也不落后。”

他略一停顿,继续说:“只是年龄偏小,有时容易冲动。最近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因为一点误会,我们厂的五个连海市下放的年轻人和当地的五个年轻人发生了打架,宋援朝一时气愤,用小刀把对方一位青年的屁股扎伤了。”

援朝外婆急切地问:“伤得怎样,要紧吗?这孩子,突然没了爸妈,只能跟着我生活,我一直身体不好,每天都为他提心吊胆,生怕出事情。你看,还是出事了。我该怎么办呢?”。

周支前说:“您不要着急,我们正在和当地派出所交涉,希望以批评教育为主,尽量争取不要法律处罚。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他不是蓄意伤人,只是一时义气用事。我们主动对受伤者赔礼道歉,受伤者也写了谅解书,但是现在正赶上社会上刑事案件频繁,上面决定严打,看来我们提交的材料还不足以免除对他的法律处罚,所以急需要能证明他不满18岁的书面证明,争取减轻处罚。”

小援朝外婆急切地说:“实际上他连17岁都没有,但是,但是,上哪里拿书面证明呢?”。

周支前问:“你家的户口簿上有没有登记?”

宋外婆忧伤地说:“两年前他爸妈在一起火车事故中离世了,小援朝就和我一起生活,我去他们家找户口本,各处都找遍了,竟然没找到,又去他们驻地派出所,派出所告诉我说他们的材料都被部队调走了。我又去部队找,部队上的人说上级命令把他们的材料封存,谁也不准动。这几年,他连户口也没有,我们俩只能吃一个人的口粮,一个人的副食品供应。这件事被小援朝知道了,就一定要和田永兴一起下放,幸亏我们这里的街道主任帮忙,才办好了下放手续。”

“我们去问问街道主任,她那里肯定有下放前的底根。”小季提议说。

于是,周支前和小季问了街道主任的门牌号,下楼来到街道主任家敲门,门一开,小季认出,这不就是刚才给他指路的那个妇女吗。

周支前客气地说:“我们是徐鲁省沭县化肥厂的职工,来这里慰问厂里的连海籍职工家庭,顺便核实一些材料。”说着,拿出沭县化肥开具的证明信给她看。周支前接着说:“最近我们在整理档案时发现宋援朝填写的年龄与实际年龄有误差,所以想来看看您们这里存放的下放之前档案底根。”

街道主任扫视了一眼介绍信,斩钉截铁地说:“我们这里没有底根。”就把门关上了。

周支前和小季被关在门外,愣了一会,走出这个支弄,默默地回到外婆家中,一时间大家都没了主意。突然,小季说:“宋援朝是在哪个医院出生的,他有出生证吗?”

外婆说:“他是在连海市坛圃医院出生的,是我为他我领取的出生证,她妈妈出院时我交给她了,出事后我去他们家,既没找户口本,也没见到出生证。”

小季说:“我也是坛圃医院接生的,听我妈妈说这个医院是连海市最早的妇产医院,档案保存得最完好,我们可以到医院查查看。”

周支前高兴地说:“我怎么我没想起来呢!

宋援朝外婆说:“我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去。不知怎么回事,这两年一到冬天,两个膝盖就不能吃力,连楼也不敢下,平地也只能走几十步,每天都是对门帮我从菜市带点菜来。”

周支前说:“您的腿不好,我们去就行了,您只要写个委托书就行了。”

宋援朝外婆想了想说:“那就麻烦你们了。”说着就拿出一张纸,写了一一份委托书,签上名,盖上私章,交给周支前。

2024-0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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