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三季度，超50%4S店亏损，免费保养频频落空…4S店阵痛期过不去
作者 | 拉面安
来源 | 汽车服务世界（ID：asworld168）
临近年底，车市生存现状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之一。
最近凤凰网汽车就做了一次报道，开篇第一句便传神表达了车市今年的惨淡局面。“最严重的时候，一半门店都是闭店状态。”这是凤凰网汽车调研市场情况时，暂停中的“广州车市”下，一名广州车企员工所看到的隐痛场景。
反复停摆、反复闭店、卖车难、客流少…的基本操作下，“至暗时刻”这个形容词自然不是危言耸听。虽然最近全国大部分城市的门店都收到了“正常开店”信号，但2022年还剩不到1个月，“损失难以追回”已是客观事实，而全年经历的闭店潮、破产潮、降薪裁员潮则仍旧历历在目。
一、无法正常营业：前3季度，超50%的4S店处于亏损状态
NO.1 闭店潮：一年有6个月随机闭店，有区域门店连续3个月“无法正常营业”
如果说对今年实体生意最大的感受，那便是生意做着做着，时不时得按个暂停键、关门一段时间。“有时候开门还不如不开。”
总体来看，今年实体店正常经营的时间的确打了不少折扣，其中有两个时间段，全国多地的实体店出现了长时间的“暂停营业”情况，4S店自然也不例外。
第一个时间段是3月-5月。当时以上海为中心的长三角等经济发达的省份受疫情影响严峻，相关区域内有30%左右4S店，连续3个月“无法正常营业”。
中国流通协会的调研数据显示：
3月，有27%的4S店“暂停营业数日”；
4月，有36%的4S店有闭店现象，其中闭店时间在1周以上的经销商超60%，上海地区4S店更是全部处于关门状态；
5月，有32%的4S店“闭店时间超过一周”。
这种情况到了6月份开始出现好转，政策救市也为车市的复苏添了一把火，7月和8月这两个月内，4S店群体更意外收获了“淡季不淡”的意外惊喜。
但是，复苏节奏到了9月却斗转直下。在9月到11月的三个月内，疫情再度散发，多地车展延期举办、销售节奏被干扰，整个车市的新车销量损失严重，传统的金九银十不在。
一直到6月，情况才开始好转，7月和8月两个月4S店更经历了“淡季不淡”的良好趋势。
同样是流通协会的调研结果：
9月，64.6%的经销商认为当月销量明显低于预期；
10月，疫情扩散到河南、广东、内蒙、福建等汽车消费大省，且经销商闭店频繁发生，汽车市场相对静默，销量损失严重；
11月，有41.2%的4S店出现闭店现象，多数闭店时间在两周以上；有73%的4S店无法完成销量任务。
频频闭店对于实体店生意的影响几乎是致命的。广州某门店只闭店了1周，但“11月客流不足10月一半，销量至少下滑3成”，因为除了闭店时间之外，其余时间店面也是门可罗雀，生意惨淡。
中国汽车流通协会发布的最新一期“中国汽车经销商库存预警指数调查”显示，超73%的经销商认为无法完成年内销量任务，其中61.1%的经销商任务完成率不足80%。
NO.2 亏损潮：前三季度，超50%的4S店处于亏损状态
12月初，全国工商联汽车经销商商会公布了对包含北京、广东、山东等15个省市、近百家经销商集团以及4S店经营情况调研的结果：截止到三季度末，超过半数的4S店都处于亏损状态，同时超50%的企业反映资金链面临严重压力。
具体来看，亏损100万元以内的门店占比为27％，亏损100万元至500万元的门店占比为18％，还有10％左右的门店亏损数额在500万元以上。
此外，全联车商数据显示：前三季度，几乎所有4S集团的经营利润均出现不同程度下滑。
4S集团公布的上半年财报一定程度上佐证了全联车商的调研结果。
今年8月，包含广汇、中升、永达等头部汽车经销商集团先后发布了2022年上半年财报，汽车服务世界统计了10家头部企业数据，发现有7家的净利润处于下滑状态，其中庞大集团半年净利润0.24亿元，同比下滑95.9%，幅度最高。
以4S店集团的数据作为参考，可以看出4S店盈利下滑甚至亏损的直接原因有二。
首先是新车销量及收入均大幅下滑。10家4S店集团中，有9家企业的销量下滑，其中永达汽车上半年销售7.68万辆，同比下滑33.7%，幅度最高。其中新车销售收入下滑最厉害的是广汇集团，幅度达到了26.9%。
其次是售后利润大幅下滑。有披露数据的8家企业全部遭遇下滑，最高幅度是广汇宝信的22.7%。
二、支撑不易：老店跑路现象频发，每天约11家4S店关停退网
NO.3 老店跑路潮：4个月发生4起，老牌4S店跑路现象频发
在8月份的“2022中国车商转型发展高峰论坛”上，中国民营经济研究会副会长、如是金融研究院院长、海南大学经济学院教授管清友说了这样一句话：“汽车厂家、零部件供应商、汽车经销商会加速淘汰。汽车产业能否解决卡脖子问题，能否完成转型升级，这‘惊险的一跃’关乎生死。”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4S店跑路现象这几年其实不算少见，但今年的4S店跑路事件中有个特别的群体，那便是老牌4S店。
11月，汽车服务世界报道了“南昌一家4S店突然关店”消息，大量已交费客户无法在店内接手售后服务，引发车主持续投诉，相关问题也基本集中在“赠送或购买的保养”问题无法解决等方面。
而这也是最近4个月，行业发生的第四起老牌4S店跑路事件。就在6月，1个月内就有3家老牌丰田4S店“资金链断裂”悄悄跑路，且都是有着十几年经营历史的老4S店。
老牌4S店跑路，本身反映的是不只是4S店群体的经营压力，更反映了4S店模式变革下，众多老牌4S店转型能力孱弱的尴尬现象。
最令人感慨的是，这些4S店跑路后，车主权益落空，相关联的“售后保障维权难”事件可以说是此起彼伏，其中“免费保养”承诺无法兑现更频频牵动了行业和车主敏感的神经线。
有车主直言：“送的终身免费保养都不靠谱，花钱买的风险更大”；“终身质保、终身免费保养全是坑”、“只要是终身，就得打引号”、“预付有风险，办卡需谨慎”……
NO.4 退网潮：每天约11家4S店关停退网，特斯拉关闭国内首家门店
今年行业对于“4S店”的退网潮感受来得更早些。
5月底，流通协会公布了一组数据：2022年前4个月，有近1400家4S店退网关停，平均下来，每天约有11家4S店关停退网。
结合2021年的全年数据来看，这组数据都是惊人的。在这种情况下，一些车企端自行发起的“关店之举”更是引发行业关注。
就以最近的声音来看，舆论热议度最高的就是“特斯拉首店关闭”。
11月媒体报道：特斯拉关闭了在国内开设的第一家门店——特斯拉福芳草体验店。随后有媒体致电展厅后得到肯定回应，而关店的原因是：“原店铺租金太高，没有续约”。
这件事热议度高的原因有两点：第一，跟特斯拉在行业的地位有关；第二，跟特斯拉为首的造车新势力所采取的直营模式本身有关。
现阶段，包含传统车企和造车新势力在内，越来越多的车企选择切入直营模式，但特斯拉作为模式的开创者却关了首店，这无疑在一定程度上给直营模式打了问号。
三、车企风波：停产、破产，还有降薪裁员和维权
NO.5 车企停产潮：一汽大众、蔚来、丰田、东风日产…十几家车企先后经历数月、数次停产风波
今年全年，车市出现了长达数月的车企停产风波，疫情、高温、限电、缺芯等均是停产的原因。
汽车服务世界统计后发现，今年包含一汽大众、蔚来、丰田、东风日产、北京现代、上汽大众、华晨宝马、长城坦克等十几家车企都经历过全国多家工厂短暂甚至多次停产的情况。
其中，无论是产能还是行业声量方面，影响范围最大的无疑是上半年的车企停产风波。
从3月中旬开始，疫情使上海和吉林的车企大范围停工，这直接导致部分企业的产销出现“断崖式下跌”。
以上海为例。这里聚集了大大小小2万多家汽车零部件企业，这些供应链企业整个上半年的运转节奏都严重受阻，这对于全国车企的影响都是巨大的。
彼时，多家车企也先后发声。
4月9日，蔚来李斌发布声明称，因疫情影响供应链，暂停整车生产；
4月14日，长城汽车旗下坦克品牌表示，受多地疫情影响，坦克300车型共涉及8家供应商伙伴停工、停运，车型暂停生产；
也是4月14日，小鹏汽车董事长兼CEO何小鹏微博发文称，如果上海和周边的供应链企业还无法找到动态复工复产的方式，5月份可能中国所有的整车厂都要停工停产；
……
华为智能汽车BU CEO余承东直言：上海供应链问题可能导致5月份全国整车厂停产。如果上海不能复工复产，5月份之后所有科技、工业产业涉及上海供应链的，都会全面停产，尤其是汽车产业。
NO.6 破产潮：2022年有超20家车企消亡，车企的“关停并转”现象加剧
3月，长安汽车董事长朱华荣在公开场合表示：2021年有9家车企消亡，未来3-5年将有80%中国燃油车品牌“关停并转”。
到了2022年，车企的关停并转现象进一步加剧。
仅从体感上来看，今年几乎每个月都有车企破产。
汽车服务世界不完全统计：截止到目前，共有超20家车企处于破产、重组或者被拍卖状态，包括：北京蓝精灵、拜腾、华晨雷诺、赛麟、猎豹、宝沃、汉腾、广汽菲克、奇点、东风裕隆等国内外燃油车及新能源汽车品牌。
2月7日，韩国起亚与盐城市政府、悦达集团签署扩大投资协议，起亚和悦达组建合资公司，东风退出；
3月2日，新能源车企“知豆汽车”被破产重整，吉利是股东之一；
4月1日消息，阿里拍卖官网新增一条成都本土知名汽车企业新大地汽车有限责任公司拍卖信息。
4月初，云度汽车股东之一转让所持股份时称：“云度汽车因资金链已停产。”；不久后，云度汽车相关负责人承认停产消息属实，但称“公司停产主要是受电池供应影响，预计6月底左右就能复产。”早在2月份，云度已经被曝出因“资金链断裂”停产的消息；
4月19日，汉腾内部人士透露：汉腾汽车内部通知，要在4月25号之前完成破产重组，位于江西上饶的一期工厂将低价出售给长城汽车；
4月22日晚，福田汽车发布公告称，收到北京宝沃汽车股份有限公司寄送的书面通知，北京宝沃被法院受理破产清算；
4月28日，湖南省长沙市中级人民法院根据猎豹汽车管理人的申请，包含猎豹汽车在内，长丰集团旗下的六家老牌车企被裁定合并重整；
5月2日，赛麟汽车正式被挂牌拍卖，起拍价近24亿元；
5月20日，华晨雷诺债权人批准成立债权人委员会监督重整、关联公司成被执行人；
6月12日，拜腾汽车关联公司南京知行新能源汽车技术开发有限公司新增破产重整信息；
6月30日，北京产权交易所挂出一则《北京某汽车科技有限公司100%股权转让》的公告，后《汽车行业关注》通过天眼查查询后推测其为“北京蓝雀灵”，是河北领途汽车的全资控股股东；
7月5日，奇点汽车被申请破产重整；
7月15日，猎豹汽车等6家企业合并重组的第一次债权人；
10月31日，广汽菲克、广汽集团和Stellantis的股东已批准一项决议，同意广汽菲克在亏损的情况下申请破产；
11月13日，东风裕隆汽车销售有限公司在浙江法庭申请进入破产清算程序；
11月29日，福田汽车正式发布公告，宣告了宝沃汽车正式破产，退出历史舞台；
……
NO.7 降薪裁员潮：威马降薪、恒驰裁员，单个4S店都进行了一轮集体裁员…
今年的降薪裁员潮，可以说是从上到下、主机-4S店各环节无一幸免。
先看主机厂。降薪裁员的消息从年头传到了年尾。
早在3月，华晨雷诺就对在职员工进行了“全员买断”，解除劳动合同；
上半年一线梯队“蔚小理”的新势力车企大量裁员的消息更上了几次热搜；
6月开始，特斯拉先后在国内外裁员10%、将近1万名员工，“暂停全球所有招聘工作”；
……
临近年底，威马降薪、恒驰裁员的消息引发了行业关注。
先看威马。“降薪、裁员、关店”一个不落。11月下旬，威马汽车CEO的内部信曝光，“上海全员工资打5-7折，取消年终奖等奖金”，原因是“为了应对资金压力”；知情人士透露，此前上海威马内部已有HR口头通知降薪，而成都威马员工或面临其他的降本措施。
几乎同期，威马大规模裁员的消息也流露出来，裁员包括总部人员以及外包公司的人员；更有多方信源显示，威马汽车上海多家门店关闭，从20家左右骤减到12家左右。
再看恒驰，交付后问题频出的恒大，曝出了“工厂裁员60%”的消息。11月底，新浪汽车等多家媒体援引知情人士报道，恒大汽车天津工厂正在进行裁员，计划裁员60%，有员工已经在内部被约谈，此外还有一部分将进入休假。
到了12月1日，网传截图显示，恒大恒驰发布消息：公司出现严重经营困难，亟待管理优化调整，因为您所在的岗位一定时期内暂无工作，故办理停工留职。停工留职时间为2022年12月1日至2023年2月28日，为期三个月，后续将根据工作情况调整并告知。
再看经销商集团。
有豪车经销商集团表示，3月份中旬以来，受疫情影响，客流量明显下降。“汽车行业的生意越来越难做了，今年已经有几名同事离职了，这两年集团也进行了几轮裁员。对于我们做销售的来说，订单量少了会焦虑。为了保住订单，最近在和意向客户谈价格的时候已经最大限度地让利了。”
还有个体4S店。
同样来自流通协会的调研数据显示：过去的2个月时间里，相当一部分区域的4S店采取了“降薪裁员”举措。
4月，协会的“汽车经销商库存”调查结果中明确提到一点：4S店的“从业人员、经营状况指数环比下降。”；
5月，月度报告再度明确：资金紧张、盈利下滑的经销商们，部分经销商出现降薪裁员现象。有四成的经销商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裁员，裁员人数在1~10之间。
NO.8 维权潮：经销商上述维权、车主车展维权…新能源车是维权重灾区
今年，车市爆发了n次维权事件，基本上都是4S店以及车主在维权。
最近的一次维权发生在11月，广汽菲克的破产引发26家经销商集体维权，排在第一条的诉求是“坚决抵制广汽菲克在未解决经销商及客户问题前破产清算”，因为一旦车企破产，经销商面临的最长期的问题便是“车主售后无法保障”。
当然，经销商维权除了“保障车主维保权益”之外，必然还有“保证金、返利”等方面的承诺兑现，而车主维权的目标只有一个：自身利益已经被侵害，甚至是反复被侵害。
这两年，车市出现了一个诡异的现象：只要有车展，肯定就有车主维权、维权方式也是花样百出，且基本都能被送上微博以及行业舆论的热搜前排。
开年第二天，新电动车品牌极氪又因“存在误导性销售”遭车主集体投诉；
2月，100多名威马车主因被厂家“锁电”导致续航大幅缩水，集体喊话威马创始人沈晖：“我们已经准备好全面的证据，315不见不散”；
1月到3月，奔驰EQC电机问题持续发酵。相继发生了三轮共计424名车主发布联合声明维权，这些维权的车主，大部分都有更换过前/后电机少则1次，多达4次的痛苦经历；
3月 8日，142名宝马车主也以联合声明的形式，投诉“车机系统功能缺失”；
5月左右，超100名智己车主发布联合维权声明：要求官方就5项诉求作出进一步回应。分别是“天使轮权益被超越”，“重要权益条件不明确”、“电池减配”、“宣传承诺未兑现”及“官方APP社区管理混乱”；
6月25日重庆车展，零跑汽车的展台上也发生了维权事件；
8月28日，在2022年成都车展上，10余位身穿“上汽飞凡汽车续航严重虚标”白色T恤的车主站在飞凡汽车展台维权，引发市场关注！
……
以9月15日的郑州车展为例。*想某款车型的前挡风玻璃或车窗玻璃上，均被贴上了“韭菜”纸张，下方写着“无良车企，收割老客户”，车主还在引擎盖上也放了一把韭菜，暗示&想“割韭菜”。
在这之后，该车企的维权运动迟迟未能停歇，各地车展也成了相关车主的新维权地点。
值得注意的是，以新能源品牌或者传统车企的新能源车型成为维权对象的居多。新能源车虽然发展迅速，但是相关的召回、投诉以及维权事件一直是越来越多，无论是经销商的“集体诉求”还是车主的“车展维权”，均在一定程度上展示了4S店和车主“维权难”的问题。